深重的漩渦打開,西莉亞眼前一黑,感到身體在急速下墜……
…………
茂密的樹林間,玄奧深邃的深藍漩渦憑空出現。隨後身材高挑的女性,率先從中躍出,如一道輕靈的風,掠過了樹梢。
「你的傳送術還是這麼爛。」海倫抱怨著,在數個呼吸間,便擺脫了眩暈感,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
莫勒揉了揉眉心,「論傳送,我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我一定是最快的。」
「別說了,丟人!」海倫將目光轉向遠處的莊園,暗紅色的夜空下,它像是一頭陰影的巨獸,「真不用喊人來嗎?如果事後被他們追責,我可不會替你說話。」
「作為這次行動的主導者,我會全權負責。而作為監督者,你只需履行自己的職責,海倫。」
「行吧。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護著阿斯塔德,但你是隊長,你說了算。」
「那位大法師在毀滅魔法上,算得上是小有成就。在人家的地盤上,總得給他點面子。」
「原來你還會顧忌別人的面子啊?」海倫嗤笑道,「你該不會是打不過他吧?」
莫勒順勢道:「是啊,像我這樣柔弱的契約法師,可完全不是阿斯塔德閣下的對手呢。還要麻煩海倫好好保護我哦!」
海倫呸了一聲,「老頭子少噁心人!」
「我得提醒你,我和你母親同齡。」
「媽媽她已經是個老太婆了!」海倫長腿一邁,飛也似地溜走了。
望著後輩離去的身影,莫勒笑著搖了搖頭,他望向遠方聳立在深紅夜幕下的建築,低聲問道:「你在等什麼,阿斯塔德?」
黑暗中,只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音,簌簌作響。
此時,帝國的守護者,正坐在冰冷的石椅上,注視著寂寥的庭院。在大法師的視域中,這片地區不見絲毫生息,那些沉默無聲的僕人,無一不是優質的鍊金傀儡。
他仍沒有行動,因為他承諾過,會給予她思考的時間,而今日零點,便是最後的期限。
但他很清楚,在莫勒啟動厄爾珀斯、封鎖帝都那刻起,他就註定無法得到想要的答案。
所以,他還在等什麼?這一刻,庇護了帝國百年的大法師,陷入了罕見的自我懷疑中。
最明智、最負責的做法,應當是立刻將安娜妮塔捉拿處死,封鎖她的靈魂,從中抽取出邪。教相關的記憶和資料,進一步清算牽扯其中的貴族,拔除寄生的毒瘤……
但此時此刻,他卻覺得有些累了。對,疲憊,這種他很少能感受到的情緒,正逐漸侵蝕著他的精神和肉。體,甚至於他的大腦中開始出現了一些不著邊際的想法和畫面:
幼年時第一次舉劍,成年禮上的宣誓,晉升高階法師的儀式,隨軍前往邊境的背影,凱旋歸來後的授勳,誕下女兒後的喜悅,請求他拯救蒂娜的悲痛……
那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她曾身披舉世無雙的榮耀,如今卻掙扎在邪惡的泥潭裡,越陷越深。而他所能做的,不過是將泥潭和她,都一同摧毀。
這些年來,他已經經歷過多少相似的事了?
他想起祖母曾說過:「守護一個國家,如同維護庭院,總要修剪掉枯枝敗葉,才能維持整個花園的生機。」
但這位女皇卻並未告訴他,如何坦然接受新芽變成枯葉的過程。他們曾那樣鮮活地存在過,如今卻隨時間凋零進塵土裡。
阿斯塔德緩緩睜開眼,深邃的紫眸中,倒映出來人漆黑的斗篷。
她戴著面具,聲音沙啞而虛弱,「向您致以最崇高的問候,阿斯塔德閣下。」
「時限已至,你該給出答案,安娜妮塔。」幾日前,他向她許諾,若她願意與邪教斷絕聯繫,交代所有細節。他便不會處死她,並保留一定的榮譽。
「我很抱歉,讓您失望了,閣下。」寬大斗篷掩飾不住她瘦弱的身形,她如同一截裹在衣物里的枯枝,顫巍著對他行禮,「我可以捨棄我的生命,但我無法放棄我的孩子。」
「是嗎……」這一答案並不出乎他的意料。也許,他的內心也很清楚,拖延了這麼多天,是希望她們能逃走。
如雕塑般冰冷的臉上,勾勒出嘲諷的笑。他在笑他的軟弱,笑他的瀆職,笑他不切實際的幻想。
「既如此,你應當做好準備,安娜妮塔。」
當他起身時,周圍氣息驟然變化,這座死氣沉沉的莊園,轉瞬間便陷入了元素的風暴中。
狂躁的元素颳起她的斗篷,露出了枯瘦如柴的軀幹,仿佛耗幹了渾身的血肉,只留下一層皮膚裹著骨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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