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納希有些喪氣,西莉亞安慰道:「遲早會找到他們的,晚點抓到蓋亞,你也能在外面多玩一段時間。」
聽到這句話,納希心中的鬱悶頓時一掃而空,「下次我一定會親手逮住她!」
「讓一讓。」此時,隨行的醫師跑了過來,檢查起隊伍里受傷的人,「都受到深度精神力影響,需要送往赫克托斯那治療。」
西莉亞協助他們將傷員抬向醫療室,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哦,可憐的哈里斯還沒從夢境療養院出來多久,就又要進去了。嗯,怎麼尤菲也在?
「尤菲?」聽到她的聲音,短髮少女睜開眼,朦朧視線出現了熟悉的魔法長袍,恍惚間,她仿佛又回到那段初出茅廬的冒險。
「隊長,你那個煙花,勁真的很大。」
見她都開始說胡話了,西莉亞趕緊穩定她的精神力,卻發現她只是暫時昏睡,不由鬆了口氣。
醫療室里,赫克托斯的眉頭就沒鬆開過,「放那邊。」
西莉亞注意到緊張的床位,「看來不只有蓋亞前來。」
赫克托斯冷哼一聲,「都是不成氣候的東西,那些意識體,也只敢派遣這些消耗品過來送死。」
西莉亞不解:「生命之流和沉寂之泉都已落入我們手中,為什麼意識體不選擇撤退,還要試圖消磨我們的力量?」
「很簡單啊,主人。因為他們還有沒來得及撤離、銷毀的東西。」
蒼白精靈如一道幻影,在昏暗的室內顯形。
「別叫我主人,我可承受不起,說起來你們血族不也與意識體有勾結嗎?」她可沒忘記那位血族大法師的事。
「冤枉啊!主人。您也知道我們血族不過精靈的狗,究竟是誰有問題,不必我多言吧?」即便自稱為狗,他的臉上依然帶著嘲諷和傲慢是笑容,仿佛一張面具。
西莉亞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她不覺得以自己的閱歷,能玩得過這個萬年老東西。即便他現在受凋零之月的影響,被迫認她為主,也隨時可能反咬一口。他絕不是可以合作的盟友,而是需要小心甄別其謊言的欺詐師。
「哦?似乎開始了。」加西亞忽然輕聲笑道,「那孩子雖然是個冰系法師,脾氣卻比火山還要爆裂。」
西莉亞也感知到一股似曾相識的精神力,帶著微涼的寒意,如清晨的霜霧瀰漫開來,很快便覆蓋了萊爾湖。
隨後,更熟悉的精神力,如雨後萌發的新芽,絲絲縷縷地飄往埃爾貝德的方向。
門外,暴雨仍未停歇,但隊伍已開始集結。
她走向立於雨中的精靈,「你也要參與清剿埃爾貝德?」
埃曼笑道:「我休息那麼久,該活動下筋骨了。」
她目的明確:「你房間借我睡一覺。」
埃曼有點意外,「有熱鬧你不看?」
「再不睡我要猝死了。」算起來她已經三天沒睡了,唯一的「睡眠」還是在夢裡跟血族鬥智鬥勇。
西莉亞望著天地間昏沉朦朧的雨幕,心想這樣的天氣,一定能睡個好覺。
莫勒注視著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身旁傳來了斯諾的調侃聲,「你不如回去陪陪弟子,有我們在就夠了,這種小事用不著你出馬吧。」
他收回了目光,「我是埃爾貝德事件的負責人。」他見證這場悲劇揭幕,也將見證它的謝幕。
埃曼聽著擊打在樹葉上的雨聲,想起初次誤入她的預知夢,也是這樣一場大雨。那時的他,還尚未看清前路。
「老中青三代原初精靈一起行動?真是罕見。」一滴降落的雨水,變化成水元素的形態,而後從中跳出了一名粉色長髮的獸耳少女。
「你要加入我們嗎,安娜先祖?」斯諾笑著收下了她的年齡攻擊,並回以反擊。
安娜身在阿羅拉爾,存在於此的僅是她的一道影子,「我只是來提醒你,讓你家的納希,離我的曾孫遠點。雖然他早到了結親的年紀,但我絕不會讓他去終焉彼岸那麼遠的地方。」
斯諾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哎,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做主好了,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還是別多管閒事惹人嫌。」
「你們聊完了嗎?」英俊而陰鬱的男人走來,打斷幾人對話,「隊伍已召集完畢。」
「當然!可不能讓阿斯塔德閣下久等,我們出發吧!」斯諾大笑著,化作風雪漫入暴雨之中。
埃曼蓋上遮雨的斗篷,走入人群之中。現在,他要踏上自己的路了。
…………
西莉亞鑽進散發著青草香氣的被窩,聽著窗外的雨聲,意識逐漸昏沉。
受遺物的影響,她難免陷入了它們的記憶,那些圍繞著神器展開的故事,如電影在夢境逐一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