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似曾相識的空洞感隨之而來,記憶被戈多迅速翻閱,而他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
西莉亞問,「事情很嚴重?」
「不要慌,問題不大。」戈多摸了摸下巴,「不過是我的碎片,試圖獨立宣言而已。」
她目露懷疑,「你在這方面很有經驗?」
「略有。」他彎起唇,露出尖銳的虎牙,「這也是本體將我們拆開,各自駐守的原因。我的天性如此,自然也會影響碎片。」
「當然也不排除,我的碎片淪為工具,被他人利用的可能性。剛才的試探中,他全程沒有回應,這太不像我了。」
西莉亞感到無語,「你管那種垃圾話叫試探啊?」
「那是干擾戰術。」戈多搖了搖手指,「也是為了驗證對方的完整度。並非每個碎片都會擁有主體的意識,即便是有最高權限的我,也只繼承了部分。」
說完,還未等眾人反應,他們便來到一處宏偉壯闊的神殿,它仍維持著十幾萬年前的輝煌,甚至清潔的鍊金傀儡都仍在運轉,但卻早已人去樓空。令人恍惚置身於一場午後的殘夢,有種荒誕的不真實感。
行走在這片殘夢中,西莉亞心頭的疑惑更深,「古赫爾的消亡,是否也與你的碎片有關?」
「別把什麼盆都往我頭上扣,好吧?第二次世界分裂會進一步分化古神的力量,如果他的目的是世界毀滅,任務失敗,方便他渾水摸魚,那他絕不可能……」戈多嘴裡念著,忽然停了下來,倒吸一口涼氣,「不會吧?那傢伙野心真大啊,不愧是我。」
西莉亞追問:「所以,他想做什麼?」
「他很有可能不是想搞獨立宣言,而是想謀權篡位。」見她不明所以,戈多揮了揮手,「待會再說這些,先來看看另一個我,留下了什麼。」
眼前的噴泉、雕像、花園迅速後退,眾人再回神時,已來到幽暗深邃的地下空間,放眼望去,是無數高聳的巨大石柱。
「那是……」瑪麗在此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它縈繞在她的記憶里,早已成為她靈魂的一部分。
戈多展開五指,掌心流出虛幻的光帶,瑪麗的魔力在此刻沸騰,深埋於靈魂深處的種子復甦,沿著光帶綻放出虛影般的花。
一道模糊朦朧的身影,從綻放的虛影中走來,他像是隨時會被風吹散的薄霧,卻自有一種意氣勃發的張揚。
「居然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雖然不知是好是壞,但是謝謝你,瑪麗。」那抹透明身影隨著光帶搖曳,像跳動的微弱燭火。
「我主。」瑪麗走近那道影子,卻沒有感知到任何存在,仿佛眼前只是不存於世的幻影。
戈多開口道:「不用看了,這就是一段程序,連意識都沒剩下,估計他早就死透了。」
「另一個我,喚醒了我。」那身影微彎著腰,散步般走到戈多面前,「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信息。」他手中的虛幻光帶不斷向外擴展,「啟動應急預案零。」
身影晃動腦袋,「拒絕啟用,你的權限不足。」
「解除權限限制。」
身影圍繞著他踱步,「請先回答以下問題:一,你的真名。二,你的處男年齡。三,你是否搞過水仙。四……」
「閉嘴啊,混蛋!」沒等對方念完黑歷史,戈多立刻合攏掌心,光帶便驟然一暗,虛影之花交錯中,傳來一陣輕快笑聲。
「恭喜你,秘鑰正確,預案零已啟用。另一個我,任務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
原本混沌的身影,驟然凝實,化為少年模樣,他笑容燦爛地揮手,似在與這個世界告別。
下一瞬,黑髮少年便散作無數彩色碎片,落入光影之中,再也不見痕跡,仿佛他從未來過。
戈多收攏光帶,讀取另一自我留下的遺言。
瑪麗仰頭望著紛揚的彩色碎片,不由伸出手,想去觸碰那改變她一生的存在。
但這註定是一場徒勞,凡人握不住神明的幻影。除了空洞與虛無,她一無所覺。
西莉亞也好奇地湊了過來,卻被戈多攔住,「喂,這是我的隱私!」
她白了一眼,「你看我記憶的時候,怎麼不說隱私?」
「行吧,你看吧,只要你能承受得住就行。」
西莉亞隨手抓了一把碎片,像是握住了空氣,隨即,漫長的記憶如潮水湧入她的腦海,厚重的時間,浩瀚的宇宙,沉浮的文明……
她鬆開手,雙目無神地向後栽去,倒入散發著冷香的懷抱。
不知過去多久,又仿佛時間只走了一瞬,西莉亞才從那種無盡的虛無中掙脫出來,才發覺自己正靠在老師懷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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