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不無聊。
「不是呀。」遲雨撇了撇嘴,「你剛剛太兇了,嚇到我了。」
「剛剛?」
「吃飯的時候。」
「呃……」
到底是誰先不好好說話的?孟雲舒下意識想反駁,然後想到,是她屏蔽朋友圈在先,剛剛,還想和遲雨道歉來著。
她理屈詞窮,沒能反駁出口。看著遲雨略垂的嘴角,她突發奇想——所以遲雨這是,來求和的?
「我……」她試探著說,「以後不會了?」
「好。你對我說話的時候溫柔一點嘛。」
新鮮,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孟雲舒感到彆扭,也覺得新奇,突然這麼好說話,她都無所適從了。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不吃香菜,說自己不會喝酒是因為不想在外面喝……」
遲雨的嘴唇開開合合,燈光下泛著瑩潤的血色。她嘴唇以前也這麼紅嗎,自己為什麼沒注意到。
她這是在想什麼?
「我沒塗口紅。」
突然被讀出心聲,孟雲舒一個激靈。
遲雨狡黠地眨眨眼睛:「不信你摸。」
「摸?」孟雲舒動了動嘴唇。
遲雨靠近半步,微微低下頭。
……要不要臉?她無語至極,覺得剛剛那通自我譴責實在是白送了——隨後她嗤笑一聲,不得不承認對付不要臉的人,還是得用不要臉的招數。
於是她伸出手,大大方方地,用食指壓著遲雨的嘴唇,向嘴角的方向,不輕不重地一抹。
遲雨比她高出一截,要矮下身才能讓視線齊平,彎腰時襯衫領口略散開,絲質的襯衫半掩住鎖骨精緻的輪廓。
她很適合黑色,也適合襯衫。
手指所到之處,唇瓣微微陷下去,泛白,又漫起血色。孟雲舒眼神凝了些,不自主地用力,牽動嘴角細小的傷口。
遲雨輕輕吸了口涼氣:「有點疼。」
孟雲舒不以為意,臉不紅心不跳地甩鍋:「昨天你自己咬的。」
「是嗎。」遲雨吐字含混,「我不記得了。」
孟雲舒輕笑。
「確認完了嗎?我真的沒有塗口紅。」
「嗯。」
她發出一個鼻音,但沒有拿開手,遲雨不躲,她忍不住得寸進尺,撥了一下遲雨的唇角。
好乖。她沒頭沒尾地想。
又乖又壞,又真誠,又虛偽,目光露骨,語氣單純,滿身疑點,惹她好奇,誘人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