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遲雨抬頭望向天邊,眼中噙著星星點點的光,「只是想起來,有人對我說過一句話。以前我覺得她莫名其妙,後來覺得她是自信過了頭,現在,我覺得她說的很對。」
——真正想見你的人總會找到你,無論你在哪裡等待。
孟雲舒滿臉莫名。
她回頭看,李老師正朝校內的停車場去,見她回頭,立馬轉過身去。孟雲舒對遲雨給她安排的全新身份渾然不覺,到如今依然摸不著頭腦:「我怎麼覺得,李老師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遲雨忍笑,故作懵懂地眨了眨眼:「有嗎?不知道誒,可能是覺得你眼熟,在想你到底是誰吧。」
「嗯……也有可能。」
「你真的還記得她?」
「我本科畢業都六年了,六年前的事,能記得住什麼?剛剛我連她姓什麼都沒想起來,只記得她對主演很嚴格,對我們這些打雜的倒是挺好的。」
六年前的事,能記住的可多了呢。遲雨悄悄在心裡反駁,又騰出一隻手來去摟孟雲舒的腰。這次孟雲舒沒有躲,任她摟抱著往校外的停車場走。
正走著,孟雲舒看見在路邊有塊乾乾淨淨的積雪,莫名其妙地伸腿踩出一道腳印。遲雨跟上來,低頭看一眼這枚板板正正的腳印,把自己的腳印留在了它旁邊。
昨天學校這邊的雪比城區大一些,兩步遠的長椅上立著忙裡偷閒的大學生堆的一大一小兩個雪人,與兩隻腳印遙相呼應。
「可愛。」遲雨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幼稚。」孟雲舒笑著揉她頭髮。
遲雨低頭讓她揉:「我說你可愛呀。」
好吧——孟雲舒上次被人用「可愛」這個詞形容,是在她小學一年級作為少先隊員代表上台講話的時候。被一個比她小九歲的小孩這麼說,無言以對之際,她竟然覺得還挺受用。
「頭髮卷得不錯。」
她記起和遲雨認識不久的時候,遲雨來她家裡看房子,那天,她也卷了頭髮,少見地化了淡妝,耳垂上留有一點淡紅。
她以前對遲雨的誤會原來不小。所以,那天是去試戲還是彩排?
這麼想著,她的手指划過遲雨的耳垂,撥過那枚珍珠耳夾——遲雨沒有耳洞。大概因為癢,遲雨向一側偏了偏頭,捉住她的手。
「就只有頭髮不錯嗎?」遲雨委屈地撇嘴。
「不,都不錯。應該說,很好。」
容時的話依舊在她腦海中盤旋,她伸出手,輕輕蹭過遲雨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