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言毫無殺傷力,孟雲舒義正言辭地糾正:「別,我就是個搬磚的,不做訴訟業務,也沒上過法庭。」
孟女士險些氣結,抄起花瓶想打斷她的腿。
「我的媽媽,被告人還有個辯護權呢,你給我機會聽我解釋一下行不行。」
孟女士抱著花瓶,示意她可以開始解釋了。
「遲雨!」孟雲舒招招手,「過來。」
遲雨從客廳跟過來:「師姐。」
「前幾天她屋裡空調壞了,來我這住了幾天,這不是還沒來得及搬回去嗎。是吧,遲雨?」
她波瀾不驚地胡說八道,遲雨面不改色地配合:「對。」
「我沒往家裡帶過人,我一直潔身自好,也一直單著。是吧,遲雨?」
「是的,阿姨。」
孟雲舒往門框上一靠,看著她:「我沒帶壞你,是吧,遲雨?」
遲雨唇角幾不可察地一挑,面帶揶揄,屬於「遲雨」的氣質不自覺地露出幾分:「是啊,師姐。」
雖然也有撒謊的成分在,但「帶壞遲雨」這口鍋她可接不起,孟雲舒覺得自己此刻就是滴血驗親後的甄嬛,應該眼下帶一滴淚,面色堅毅,語氣委屈——臣妾此身,從此分明了。
孟女士白她一眼,放下花瓶,算是接受了這種說法。
她堅持去住酒店,然而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孟雲舒怕不安全,也懶得折騰:「今天太晚了,你就住我這兒吧,要不,你跟我睡主臥,遲雨住客臥。」
遲雨立刻拒絕:「怎麼能委屈阿姨呢。我睡沙發,您睡客臥吧。」
「這哪能行,」孟女士一把攔住她,「要睡沙發也應該是孟雲舒睡,哪能委屈了你呢。」
「這是我家,為什麼我……這樣吧,」孟雲舒提議,「我和遲雨睡主臥,您睡客臥,可以了吧?」
遲雨細聲細氣地附和:「雲舒姐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的。」
她又可以了。孟雲舒朝她翻了個白眼,陪孟女士去視察今晚的寢殿。
要把遲雨的東西收拾出去,她才發現遲雨的行李的確不多。她搬過來時,甚至沒有帶一個包,住了幾個月,衣櫃裡也只掛了寥寥幾件衣服,衛生間的洗漱用品,桌面上幾本書,僅此而已,甚至不如孟女士短途旅行一趟帶的東西多。
她像一個居無定所的人,隨時準備離開,隨時準備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