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坐在床邊,安靜地擦著劍,壓根沒有抬起眼睛看威爾一眼。
威爾悄悄鬆了一口氣。
這位新一任的節制騎士的身上總是帶著某種苦行克己的古代修士一樣大氣質。
身處陋室困境,他也只是輕輕的擦著那把闊劍,規律的約束自己,不為外物所動,脊背永遠挺得筆直,像一株瘦削的白樺樹。
他沉默、忍耐、高效,或許是因為他出身西大陸那個最北境的西里爾共和國的原因,那裡的天氣苦寒而嚴酷,讓人想到無窮無盡的雪原,冰雪覆蓋在那片廣闊的土地上,寒風呼嘯,天空鐵灰。
維克多擦完劍,重新將它裝進大提琴盒裡,然後將大提琴的琴盒橫放在膝蓋上,轉過來用那雙與西里爾鐵灰色的天空同色的眼眸看著威爾:「我今晚會接著盯著你。」
威爾不自覺地坐直了一點,「還是不用了吧,我不睡覺了,我不敢睡。」
維克多若有所思地盯了他一會,他那雙眼睛的樣子讓威爾想起了他媽媽養過的一隻罕見的灰眼獵犬,然後維克多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威爾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麼,但是他也不敢問。
維克多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說話了,他靠在牆上,開始閉著眼睛休息。
威爾不敢睡覺,就開始忍不住琢磨,老師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他們啊……
小鎮和外面的通路應該就是在起霧的日子,位於霧氣里的某個地方。
繁榮女神死在了千年前,但是這個小鎮與祂相關……
小鎮在一百多年前陷入這裡,一百多年前……
一百多年前還有什麼?威爾的耳邊好像響起了喃喃的低語:「罪源於人,罪源於祂,祂為原罪。」
「祂為原罪……」
威爾的額頭開始出現細密的汗珠,他開始不自覺的發抖。
好像有一個個想法在他的腦子裡浮現,可是他聯繫不起來,他的腦子好亂,從森林中唱歌的女人與白鹿、到那座夢裡的雄城、再到迷霧中的小鎮,那個自殺的男孩笑著拉起他的手:
你聽,祂來了……
「來了。」塞勒斯說。
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和卡帕爾蒂終於定位到了那個入口。
那是一個幾乎隱形的空間節點,就連羅根地獄之犬都鑽不進去的那種。他們用了很多辦法想打開那個通道。
最後還是塞勒斯想了個辦法,既然它會定期打開,那也就是說它的入口出現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