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束縛住的老神甫身上劇烈的顫抖,然後那些暗紅色瘤子和角質層開始消退,漸漸露出了裡面的一個瘦弱的老人。
威爾已經往返了兩趟,他現在撲到老神甫的面前,架住他的手臂,試圖將他扶起來:「克里斯神甫,您感覺怎麼樣,能站起來嗎?我們走,這已經是最後一批人了。」
克里斯神甫看上去比以前蒼老了十幾歲,臉上布滿了斑紋與皺紋,他雙手顫抖的按住威爾:「不用了,孩子。我走不了了,你快離開吧……這是我應得的。」
衰弱與死亡已經開始侵蝕他的身體,每呼出一口氣就帶著難以掩飾的痛苦。
「您在說什麼啊!我們找到出路了!」
老神甫笑了笑,那雙眼睛裡還有一點點光,他沒有再理會威爾,而是向前爬了兩步,撿起了那個金色的祭鈴。
他已經站不起來了,只能將祭鈴雙手按在胸前,虔誠地閉上了眼睛,朝著教堂的方向喃喃低語:「主啊,我們的光輝,懇求您拯救我們……您那光輝的希望即是救贖。願光佑眾生……」
一隻手搭在了威爾的肩上,塞勒斯低聲說:「走吧,這是他自己的決定。」
地面顫抖的更加劇烈,建築紛紛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開始倒塌,教堂的大梁發出斷裂的脆響。
威爾向著小鎮外面跑去,避開地面不斷出現的裂紋,在出口的位置,回頭望了一眼。
而外面,是晴朗的夜空與高懸的明月繁星。
「我們出來了。」蒂芙尼低聲說。
……
克里斯神甫躺在地上,雙手交疊握著他的祭鈴,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一雙腳踩在他身邊的土地上。神甫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
「是你啊……」老人說,「我一直在想,這一生會不會有再見你的機會,孩子。羅拉,我一直想當面向你道歉……對不起,要是當年我能早點發現……」
金色的長髮垂落,那個神秘人在老神甫的身邊蹲下來,清脆的笑了:「現在說什麼都毫無意義,您也沒有做錯什麼,主教大人,您還是不要叫我羅拉了,不如叫我雙子座。」
「對不起啊,羅拉……是我的錯,讓你走上了這樣一條道路。那是我一生的悔恨……」
雙子座繞著老人走了幾圈,接著笑了:「您居然還信仰光輝之主嗎?我以為您早就對祂失望透頂。畢竟祂親手殺死了繁榮女神,斬下女神的頭顱,祂並肩作戰的友人的頭顱,祂的教會也出現了這樣的罪惡。」
老人的眼皮顫抖了幾下:「我堅信,光輝的信仰依舊璀璨,只是人們走錯了路……孩子,願你在今後的日子裡得到幸福。」
他接著輕聲說:「收手吧,不要再錯下去了。人的一生固然不幸,但我們終究要走到向善的路上。」
雙子座大笑起來,神色堅決:「不,神甫,省省你的憐憫吧。我沒有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同樣在為自己的信仰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