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子不怕,慕寒江自然不好叨扰凤家亲兄弟情谊。
待车帘放下,小萤也懒得装相,伸着腿儿靠在软垫上,打量着对面的凤渊。
凤渊的兄长情谊似乎耗尽了,无意开解寻死的四弟,只是打开方才侍从递过来的书袋,掏出一本折了页的书,默不作声地看起来。
小萤伸着脖子看了看,书上面满是葛先生的标注,看起来像是论政一类的。
帝师葛大年与这个凤渊乃是亦父亦师的关系。那老头儿以前的避忌到了大皇子身上,似乎成了百无禁忌。
这几日甚至不大管她这太子的功课,恨不得月余的功夫就补足大皇子多年的亏欠。
这么用功?难道回宫葛帝师要考试?既然如此,干嘛跟她同乘!
看他拼死跃下崖的样子,还以为多心疼弟弟,害得她还略微感动,觉得皇室里到底有些温脉亲情。
小萤如今消了火气,整个人又能稳重起来,便笑嘻嘻冲着凤渊道:“哎,皇兄还有没有门路,让我再出趟城?”
凤渊听她语调平和,不再骂人,倒是抬起了头,放下书本,看了看她,然后拿起巾帕替小萤擦拭她脸上的蹭伤。
“若是还想这般寻死,我不会替你安排。”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柔,可语调冰冷,毫无斡旋余地。
小萤懒得跟他迂回废话:“你应该猜到,我不是想寻死,我……就是厌倦了储君之位,想自由自在出去走走……再说我走了,也碍不着你什么事情,对不对?”
凤渊又要替她擦拭脖子,却被小萤扭头躲闪掉了。
她虽然不太讲究男女大防,而凤渊也没看破她是女子,但这般也未免太亲密。
所以她伸手接巾帕,自己照着一旁抽屉上的小铜镜擦擦便好。
凤渊将巾帕交到了小萤手上,垂下眼眸,淡淡道:“棋局未过一半,不是想停便能停的……”
放屁,她又不是他盘上的棋子,各自谋划,她的死活,干他什么事?
可还没等她开口,凤渊便一句话定住了她的身:“你救完了人,不代表了结宫中事。这个凤栖原……你还得继续当下去!”
小萤顿住了,慢慢转头紧盯着凤渊:“你这话……什么意思?”
凤渊看着她的眼睛,道:“今天夜里若是有空,去我那坐坐,想吃什么,我叫人给殿下准备。”
事已至此,不必无谓狡辩,小萤迅速冷静,挂着笑道:“好啊,我最爱去大皇兄的宫里坐坐了。”
正说话的功夫,忽然有马蹄声接近,只听慕寒江的声音在车窗外传来:“太子殿下,是否要饮些水?”
主子用水,都有宫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