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微年注意到她不再吃飯,本平靜吃飯的手也停在那裡,拿過紙巾慢條斯理擦了擦手,才掀眸看向孟平術,語氣平淡,「本來好好的一頓晚飯,父親您一定要搞得這麼僵硬,以後您要是不想吃晚飯,可以不來,別一個人攪了大家的興致。」
「你這是對你父親該有的態度嗎?」孟平術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疾言厲色道。
「小黛嫁過來跟家裡人一起吃的第一頓晚飯,您當面呵斥我,想必是想讓我難堪,您沒有把我當您的兒子,我自然也不必把您當父親。」孟微年平全然不在意孟平術的色厲內荏,他靠著椅背,喊來阿姨,淡淡道:「以後晚飯單獨給我父親端去偏廳,他以後在偏廳吃,他在的話,大家都吃不安生,沒必要因為一個人,壞了大家的胃口。」
「孟微年!」孟平術音調高的要掀桌子,他道:「你真以為這個家是你做主?」
「父親難道忘了嗎?這棟宅子的房產證上是我一人。」孟微年把玩著左手上的婚戒,淡聲道:「宅子的日常維護,一眾女傭管家的薪資包括日消耗品和一日三餐的費用,都是從我私人帳戶上划走,父親如果想要在這個家當家作主,可以,老宅的使用權當我免費贈送給父親,但其他費用,一年也就五百多萬,父親可以用自己帳戶支付,然後就可以在這家裡呼來喝去耀武揚威,如何?」
區區五百萬,孟平術願意給,但杜婉儀不願意,孟平術的財政大權都掌握在杜婉儀手裡,她不會樂意每年白白花費五百多萬免費供著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尤其是王雙那一家子。
她此時終於有了動作,在桌下扯孟平術的衣擺。
孟微年話到這裡,起了身,牽住明黛的手,「我說的話,父親好好思考,有了結果,告訴章立就成,你們慢慢吃,我跟小黛先回臥室休息了。」
明黛從餐桌上離席,神經就一直微微緊繃,等到出了前院,步入後院的範圍,她才輕輕地舒一口氣。
她家也是重組家庭,可小媽和善,父親也對她很好,雖然有疏忽,也讓她對父親有過情感隔離,但終究沒有鬧這麼僵硬過。
孟微年步伐稍大,走在她前面,明黛被他牽著,稍稍落後些。
她掀眸去看孟微年,不知道他是否難過。
但不好直接開門見山地問,明黛想了想,輕聲開了口,「孟大哥,孟西澤喊我大嫂是你跟他做了什麼交易嗎?」
孟微年察覺到她步伐小跟不上,便慢了步伐。
他偏頭看她,指了指自己的唇角,「看到了嗎?讓他揍了我一頓。」
「啊?」明黛沒料到他嘴角是這麼傷的,她呆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可是,你們什麼時候打的架?我怎麼不知道。」
兩人此時已經邁進了孟微年臥室所在的院子,夜色漸深,樹影幽暗。
「你昨晚睡著後。」孟微年說。
臥室門開著,門口的鮮花已經另換了一束更新鮮的香水百合,老宅的鮮花為了新鮮和美觀,都是半天一換。
明黛跟孟微年走進臥室,她還是想不通,她沒意識到自己關注點由徹底歪了,她下意識問出了口,「我睡著後?孟大哥,可是那時候你不也剛停下嗎?你不累嗎?居然還有力氣去找孟西澤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