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微年隔著車前玻璃窗,看見明黛化著淡妝,長發松松扎在腦後,跟前來迎接的同事輕笑著交談坐上了車。
明黛後半夜才有了睡意,睡得也不好,總是夢見高中的事情,恍惚醒來時是被電話吵醒的,是一同出差的同事在樓下等她。
坐上電視台的車後,跟同事打過招呼,明黛便以沒睡飽為藉口,將額頭靠向了車窗閉上了眼,她沒睡意,只不過是在想事情。
她出小區的時候看到了小區左側林蔭道上停著的一輛黑色賓利,車牌號是一串數字6,她知道這是孟微年的車,她在老宅門外的停車位看到過這個車牌號。
她也注意到了那輛車前蓋落了很多枯萎的樹葉,所以他起碼應該是在樓下坐了一夜。
昨天想好的如果孟微年提離婚她便同意的事,又在明黛心中飄搖不定,無可否認,在看見孟微年車子的那一眼,她心裡就浮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她說不清,只覺得孟微年那張平靜到稍顯冷漠的臉在她心中漸漸模糊,越加清晰的是這些天他總是對她溫和又寵溺的一張臉。
她不捨得跟孟微年分開,如果孟微年還對這樁婚姻有所期待。
明黛想了好一會,想的腦袋都痛了。
上飛機時,明黛給孟微年發了一條微信,說了他應該想聽到的一段話。
明黛:【孟大哥,我不喜歡孟西澤,你昨晚問我的時候,我就想說不喜歡的,但是我怕你覺得我對孟西澤的感情丟棄的太快,會覺得我跟孟西澤在一起也是另有所圖,我和你說實話,我一開始對孟西澤不是男女感情,但我不是想通過他攀附你或者孟家任何一個人,我只是想試一下我能否跟男人正常談戀愛,戀愛時,孟西澤對我很好,我不討厭,但我也清楚知道我對他不是愛情,只是覺得不排斥可以繼續相處,包括我曾經想過跟他結婚,也因為我不排斥,外加不想繼續去了解另外一個男人,他當時在我面前表現出來的溫柔體貼讓我覺得或許跟他步入婚姻,所以後來我才能在發現他出軌跟他分手時沒掉過一次眼淚,這麼說可能顯得我有點冷漠,也有點對不起他,但這場戀愛里,他包養女人也不真誠,我不欠他,他也不欠我。我昨晚說不想舌吻,也真的只是羞恥心在作祟,這是我最後一次解釋,信不信,由孟大哥你來決定。還有……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跟你冷戰,可我討厭你跟我說話的語氣,平靜地像是在跟你的下屬說話,我非常討厭,你每次用那種語氣跟我說,我都不想再跟你講一句話,如果你接受我這次的解釋,希望你以後不要用那種平靜的語氣跟我講話了,好嗎?】
這段話是明黛的真心話。
她其實思考了一路是否要發給孟微年,思考的時候也在回想那晚孟微年跟她冷戰的源頭,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她不肯正面回答她心裡是否還有孟西澤,緊接著,便是用看起來站不住腳跟的解釋說以後不想再舌吻,繼而又被孟微年的語氣刺激到賭氣說出不想做·愛的荒唐話。
她接二連三的回答和反應都給孟微年釋放了一個信號:她真的對孟西澤余情未了,並且有想要和孟西澤死灰復燃的念頭。
所以一直把她當成新婚妻子極盡呵護和寵愛的孟微年心涼了一半與她冷戰。
在車上想到這裡的時候,明黛才下定決心按了發送鍵。
明黛知道自己的脾性,她很容易被孟微年的語氣影響到,上次也是一聽到他平靜到有些冷漠的語氣就開始慌神,這是她無法控制的身體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