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頭腦發蒙的明黛已經無意識跟著孟微年走出了老宅門外,但她也聽完了孟平術的所有話,她定在那里,不知所措地看孟微年。
天氣持續陰著,遠處天際線低地觸手可及,老宅地位位置優越,即便白天也無噪音,格外寂靜。
孟微年黑眸垂著,看她茫然無措又恐慌無助的神色,他伸臂將她摟進懷裡,下巴壓在她頭頂,大手撫摸著她的腦袋,嗓音仍舊是溫溫和和的,「等我處理好楊早茵的後事,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知無不言,但是不要對我有任何偏見,好嗎?」
明黛臉頰被他頸間溫度焐熱,她漸漸從頭腦發蒙中回過神,孟微年一直都是強大的平靜的從容不迫的,明黛認識他到現在,從來沒見過他恐慌不安,可現在明黛從他低沉溫和的嗓音中聽到了一絲不安。
這絲不安好像是在害怕她會誤解他離開他。
她覺得無論如何自己該給他一個擁抱,她壓下心中的驚惶,伸手用力抱住孟微年的腰,她輕聲說:「好。」
她喜歡他,從十七歲那一年開始,她無條件相信他,從跟他領證那天開始。
孟微年將她送回了天鵝湖別墅。
今天是工作日,明昇明莉不在家,孟微年將車子停在外面,明黛自己進了別墅,應付完小媽的詢問,明黛上了樓。
她在窗戶那邊目送著孟微年的車子離開。
晚上趁著明昇明莉都在,明黛說了孟家那邊出了點事要辦白事,她這些天會住在別墅,明昇跟小媽都沒意見,明莉更是開心,聽見明黛要她陪,明莉吃過飯洗完澡就抱著枕頭去了明黛的臥室。
明黛在別墅待了有一周,她跟孟微年沒見面,只是微信聯絡著。
這幾天她也在思考自己對楊早茵是否太過冷血,也會胡思亂想懷疑楊早茵的去世是不是真的跟自己有關,一條人命重若千斤,思慮過甚壓得明黛那兩天又發燒了,孟微年被事情拌住手腳,沒過來看她,只給她在夜裡打來了電話,妹妹自覺說要去找點零食,離開了明黛的臥室。
深夜寂靜,後窗戶開著,白樺樹葉隨風作響,雪白的輕紗窗簾輕輕搖曳。
電話里孟微年喊她,「身體好了點嗎小黛。」
「燒到38.8了,妹妹陪我去過醫院了,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退燒。」明黛因為生病,也因為這些天憂慮過分,她一聽見孟微年的聲,就想哭,嗓音低了點,說:「我想你。」
「我也想你。」孟微年低聲,「家裡現在給楊早茵辦著葬禮,你又生病,身體虛弱,我怕我過去一身喪氣會讓你病上加病。」
其實是怕明黛見了他想到楊早茵那天死在床上的模樣更為驚惶,到時候病的更重,明黛知道他是為她好。
明黛靠著兩個抱枕,手裡揪著四件套上繡的毛絨球,輕聲說:「沒事,等過些天我們就能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