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大哥為什麼對杜姨這麼不恭敬?孟令怡有記憶以來,從沒見過杜姨對大哥有過心眼和手段。
大哥又為什麼要在二十六歲接任集團董事長那一年冷血砍下杜姨的一根手指,難道只為了杜姨手上的一枚婚戒?孟令怡知道那枚婚戒,是由一枚拇指大的祖母綠和白鑽組成,即便戒托上最大的祖母綠是上等的帝王綠,價格頂多百萬左右,大哥即便是喜歡那枚戒指,也不必這麼大張旗鼓砍下杜姨手指。
大哥又為什麼這麼多年對杜姨始終像是在面對一個透明人,杜姨又為什麼不敢怒不敢言,對大哥總是這麼忍耐低頭。父親敢對大哥發火,作為父親的妻子,杜婉儀不該在大哥面前這麼謹小慎微。
所有問題的答案都指向一個方向。
在孟令怡不記事的時候,杜婉儀曾經做過令大哥深惡痛絕的事情,明黛說杜杜婉儀抽過大哥鞭子,只是一頓鞭子,大哥一定不會做到這種程度,很有可能是長達半年一年的鞭打。
甚至更久。
如果——
如果杜婉儀真的對大哥實施過超過一年的以上鞭子虐待,那她作為孟微年的親妹妹,又為什麼能得杜婉儀的青眼和真心相待。
唯一可能是明黛說的都是真的,杜婉儀對她以及對大哥都是一視同仁地虐待過。
孟令怡人生第一次思考這麼多問題,她趴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上,漫無邊際的想,越想越覺得可怕。
「這一切都是想象的,我不能跟著明黛的思路走,杜姨一定不會這麼對我的。」孟令怡抿著唇,臉色難看地自言自語道。
大開的房門外天氣晴朗,已經入了秋,溫度漸漸降了下來,即便是白天的太陽也不那麼灼熱,只是亮堂堂地。
她院子門外是一顆很大的丹桂樹,眼下茂密枝條上結滿了紅色的桂花花瓣,杜婉儀正站在一邊指揮著女傭去摘桂花。
杜婉儀透過開合的大門往她房間裡看,笑著道:「令怡怎麼一直憋房間裡,出來跟杜姨一起摘桂花。」
孟令怡走出去,神情怏怏地站在杜婉儀身側。
杜婉儀摸摸她的腦袋,柔聲道:「最近幾天看你心情不太好,杜姨就想著讓廚房阿姨給你做桂花藕吃,甜甜的吃起來看看能不能讓我們令怡重展笑顏。」
擱在以前,孟令怡一定會往杜婉儀懷裡鑽,抱著杜婉儀的腰撒嬌說一句杜姨就你疼我,可現在,她總覺得她跟杜婉儀之間隔了層什麼,她還是懨懨地,只沒什麼情緒地「哦」了聲。
杜婉儀關心她,「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