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葉淅不招惹鄭陽,在角落的鄭陽卻發現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吃飯無聊,時不時盯他一眼。
葉淅當時心裡就有不太好的預感,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預感成功了。
鄭陽先吃完,卻沒有離開,而是徑直走過來,坐到了葉淅對面。
他一點沒有不請自來的自覺,理直氣壯地拉開了李睿旁邊的位置。
李睿都懵了,嘴裡還咬著一根胡蘿蔔,一臉莫名地看著他。
而葉淅已經放下了筷子,眉頭微皺,也不怎麼和善地看向鄭陽。
他不知道鄭陽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要來跟他回憶一下他們曾經拳腳相加的童年,才會一臉找茬的樣子。
但真要打起來,他也不怵鄭陽,只是這好歹是在別人的營業場所,要打也該出去打。
鄭陽的視線落在葉淅的額頭上,那裡的傷口還沒完全脫落結痂。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幹嘛坐過來,這小王八蛋從小就不是什麼乖乖弟弟,看一眼都讓人生氣。
但是他看見葉淅頭上的傷口又有點心浮氣躁,即使那幾個犯錯的低年級生已經被罰了檢討和一個月義務勞動還是不爽。
鄭陽繃了下嘴角,問道:「你額頭的傷怎麼還沒好?」
葉淅本來正在蓄力,打算鄭陽一旦敢找茬就把人摁在桌子上,卻冷不丁聽見鄭陽說這句話。
他怔了一下,本來暗自攥緊的手都鬆開了,摸不准鄭陽這回是個什麼路數。
葉淅疑惑地皺了皺眉,冷淡道:「關你什麼事。」
他不招惹鄭陽,但對鄭陽也沒多好的觀感。
鄭陽果然被他這不識相的樣子氣得跳腳,一下子站了起來。
李睿在旁邊都警惕起來了,按著桌子,預防鄭陽掀桌。
倒是葉淅背靠在椅背上,下巴微抬,漆黑的眼睛平靜如水,直視鄭陽,看不出友善,但也沒多挑釁,就好像面前只是一個無關的路人甲。
鄭陽突然又覺得沒勁。
「不說拉倒,像誰要關心你一樣,」鄭陽輕嗤了一聲,「還不是柏樾在我面前說你被砸得可憐,讓我別針對你。要我說你就是嬌氣。」
他說完這句,再也沒看葉淅一眼,抬腳走了。
鄭陽連背影都像在冒著火氣,出門的時候,還被掛在門口的細細的竹簾打了一下。
李睿本來一臉火大,看到這一幕卻又沒忍住笑了,幸災樂禍道:「活該。」
但他扭過頭去看葉淅,又覺得納悶:「你這個哥真是像個神經病,你不是說你哥哥的親媽是個高智感大美女嗎,怎麼能生出這種兒子?還你嬌氣,我都沒見過比你更能忍的人。」
葉淅垂眸,看著面前的一隻青綠色小碟子,心裡也覺得鄭陽古怪。
在結束了兩人互相廝打的童年後,他跟鄭陽把對方當空氣了很長一段時間,但近兩年,鄭陽卻又開始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鄭陽像是在故意跟他找話題,只是學不會好好說話。
但這個想法太驚悚了,他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迅速丟在了腦後。
李睿又說:「不過柏樾學長真好啊,又陪你去醫院,還讓鄭陽別針對你。他跟鄭陽是怎麼當上朋友的,簡直不像一路人。」
他咂摸咂摸,覺得葉淅這暗戀栽得一點半不冤。
柏樾簡直是帶著聖光啊。
提起柏樾,葉淅的臉不自覺柔和了下來,本來冷淡的眼神也像被染上了一絲笑意。
「他確實很好。」他低聲附和了一句。
要不是柏樾太好,他又怎麼會喜歡得這麼死心塌地。
在他倒霉催的童年裡,柏樾甚至是唯一一個給他念過枕邊故事的人,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柏樾的手輕輕撫在他的額頭上。
他那時候在溫暖的光里看著柏樾,覺得這個人簡直像一個遙不可及的美夢。
第8章
回到宿舍後,葉淅還是把那個桃花符放進了書包的內側袋子裡,掛在拉鏈上他總怕丟了。
放好後,葉淅拆開了柏樾送給他的巧克力,放了一顆進自己的嘴裡。
柏樾給他的時候,說讓他跟室友分一分,但李睿知道這是柏樾給的後,手都要搖成螺旋槳,連聲說不敢不敢,誰敢吃別人的定情信物。
葉淅笑著踢了他一腳,隨後就心安理得地獨占了。
醇厚的巧克力在嘴裡慢慢融化,流出一點甜蜜的玫瑰蜂蜜夾心。
葉淅一邊吃一邊仍在看自己的書包。
雖然他買那個桃花符的時候將信將疑,但這一刻他仍是有些期待,希望這個桃花符真的能加成,起碼能讓他多遇見柏樾幾次。
他這樣想著,心情都忍不住開朗了幾分,又點開手機,去看已經購買的撩漢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