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的功夫,對面的魔族已經崩潰了,眼白上的紅血絲蛛網密布,求饒的聲音越發刺耳,不停大喊「給我解藥」。
最後,他終於說出了正確的密碼——「我說!我全都說!」
江寒陵鬆開搭在白黎肩膀上的手。
白黎趕快跑過去給魔族餵解藥。
用完解藥一分鐘後,魔族停止了嘶啞的大喊。
前後不過十多分鐘,他已經變得奄奄一息,連合上嘴的力氣都沒了,渾身癱軟,僅靠著被吊起的雙腕維持直立,滿頭大汗。
白黎退回江寒陵身後:「可以問了。」
江寒陵卻什麼都沒問,等了幾分鐘,上前去把魔族解下來:「今天就到這裡。」
白黎茫然地看著江寒陵把魔族帶回原來的牢房,又給他留下一份傷藥和食物。
江寒陵跟外面的泉清打過招呼,帶著白黎離開地牢回酒店。
白黎走在靠後半步的位置,眼觀鼻鼻觀心,全程都不出聲。
離開地牢半條街的距離,江寒陵打破安靜:「沒有感情的殺手,嗯?」
那一聲輕輕的「嗯?」里調侃意味很足,白黎抬眼看向前面的背影,扯扯嘴角:「我以為我可以的。」
「你不能以為,你需要真的可以。」江寒陵保持著原有的步伐,不緊不慢道,「面對敵人的每一次心慈手軟都有可能會害了你自己。」
白黎下意識為自己辯解:「這是我第一次用痒痒粉,我不知道它藥效會這麼劇烈。」
「所以你的實戰經驗遠遠不夠,你把自己想的太理性,又把別人想的太單純。」江寒陵說,「藥效劇烈才更有用,關鍵時刻,狠不下心就會誤事,花錦川就是下手不夠狠才會被反制。」
「我們學的一直都是救人。」白黎抿唇,「我只是覺得,每一條命都很重。」
「每一條命都很重,所以我不會輕視任何一個敵人,要殺就要殺徹底。魔界沒有那麼多和平規則,你得學會心狠手辣,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確保自己的安全,到時候我沒法保證能百分之百護好你。」
白黎停下腳步。
江寒陵繼續往前走:「我十八歲的時候第一次殺人,那是一隻害過兩條人命的貓妖,他在我臉上留下一道疤。我走過彎路才明白這個道理,現在沒時間給你走彎路了。」
「江寒陵。」白黎叫住他,「你殺過多少人?」
「……不知道。」江寒陵停止前行,滿不在乎道,「反正最後都會下地獄,懶得數。」
白黎站在原地,看著前面頎長的背影,不說話。
安靜了一會兒,江寒陵繼續往前走,語氣微嘲:「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