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陽縣。
又或許,她早就是目標之一?陽縣內部資源更多,他們會先解決了陽縣,再解決她?
時枌腦子裡思緒紛雜。
直到自己開的車跟前方秦豐的車距離突然拉近,幾乎撞上去她才急剎,整個人差點撞到方向盤上。
趙弋看了她一眼,察覺到她突然的情緒轉變。
這裡離陽縣很近了,他們把車藏在土坡後邊,那裡有一片樹林方便隱藏。
這附近太過平坦,沒有高地,也只有爬樹才會占據高位方便狙擊。
他們無聲分配好了任務。
秦豐孫金葉枝蔚三人從側面切入,趙弋先帶時枌藏好,留在這一條必經之路清理逃跑的魚。
時枌拉著趙弋低聲問了一句:「你有陽縣屍潮行進軌跡嗎?」
「地圖回去給你。」
時枌這才撒手。
女孩頭也不回把槍挪到身後,挑了棵合適的大樹,身型幾乎融入黑暗當中,三兩下就爬上樹,踩著分叉的枝椏一直往上,達到足夠的高度才朝趙弋方向打了個手勢。
趙弋則是跟著秦豐三人,尾巴一樣綴在他們隊伍後邊,靠著陽縣防護的鐵板隱匿身形。
時枌的目光一直跟隨著趙弋,從瞄準鏡中看見他鬼魅般到那輛小車駕駛座旁邊,時枌瞭然,槍口對準那輛房車駕駛座。
很快,陽縣內傳來槍聲,幾乎同時趙弋有了動作,小車駕駛座車門剛拉開就被趙弋一刀切斷喉嚨倒地,他在後頸脊椎部位補了一刀,舉槍對準另一輛小車駕駛座,開槍的瞬間,一道更為凌厲的槍聲響起,房車駕駛座出來那人腦袋炸開到地。
車內還有人,嘰里咕嚕說著什麼,子彈上膛的聲音在槍聲滾滾的夜裡宛如一柄匕首尖銳地割斷緊繃的神經。
對講機傳來聲音:「房車有人。」
她學東西很快,記得他說用對講機交流時要簡短有效。
房車內的人一直沒出來,但陽縣破開的口子已經有人一邊開槍一邊往外跑,大聲呼叫救援。
趙弋:「我房車,你盯著入口。」
時枌:「好的。」
她的槍法極准,趙弋基本不用擔心身後,跑到房車旁邊用槍托砸了兩下房車車身,裡面就傳來東西摔倒的動靜,但依舊沒人出來。
這種情況擅自進去太危險。
他拿起對講機,「房車要不要?」
正在聚精會神清理出口漏網之魚的時枌聽見下意識皺了下眉頭,「不要。」
他們的東西,髒死了。
話音剛落,時枌就看見陽縣入口前那一輛房車轟隆炸開了花。
時枌:「……」
嗯,不錯,效率很高。
房車燃起熊熊大火,提供了光亮,更方便時枌瞄準。
她一邊瞄準一邊在腦子裡計數。
小車兩個司機,房車司機,房車內有一人,已經死了四個,她剛剛清理逃出來的有三個。
一共七人。
趙弋已經進入陽縣,裡面槍聲漸歇。
沒多久,時枌就看見秦豐押著一個跛腿的瘦個男人回來。
時枌知道人都被清理乾淨了,拿出肉乾丟進嘴裡嚼著一邊收槍下樹。
會和的時候她聽見秦豐在匯報情況。
「……他們只有槍,搞不開倉庫大門,拿槍打鎖結果子彈彈出來打死了一個自己人,純傻X,他們一共出動了十五人,四人在車上,十一人進來運物資,要不是他們槍多,老子也不至於只留一個活口……」
那個瘦個男人嘴裡被塞了一塊布,是秦豐從倒地的喪屍身上隨便撕下來的,跛腿還在流血,被秦豐押著,身型一對比,跟秦豐拎小雞仔似的。
「媽的,真會找事,老子昨晚就沒好好睡,今天下午幹了一天活兒,大晚上還跟著加班,晦氣!」
剛經歷一場戰鬥,秦豐半身血腥,罵罵咧咧的,直到看見時枌被葉枝蔚懟了一胳膊才想起注意言辭收了髒話,朝人嘿嘿一笑。
「時枌你槍法真准啊。」
時枌被誇也不知道回什麼,只笑了下。
回程分配,秦豐葉枝蔚一輛車,孫金坐后座押著那個瘦個男人,時枌趙弋一輛車,趙弋開車。
回程時枌倒是很安靜,手裡捏著趙弋的是手錶看這次屍潮的行進路線。
越看越沉默。
這場由Gypsy引導的屍潮從西向東,卻在經過時枌的農場時詭異的從樹林走上了大道,一路蜿蜒到陽縣。
也就是,屍潮在她的農場遠處拐了個彎。
這一點趙弋早就發現了。
畢竟這張圖一直在他這裡。
時枌低頭想了很久。
直到趙弋忽然出聲,「你以前殺過人?」
時枌恍惚回過神,幾乎是沒經過思考就回答他:「他們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