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道:「他們工坊在花燈節前承包商戶家的花燈活,近十年幫著商戶拿了三次第一,這次也算就是四次了。」
綰東手抵著下巴咳了咳。
師爺:「梅大夫您怎麼了?」
「我沒事,只是牢里有些潮。」
綰東看了看這耳房,營北這麼潮濕嗎?這牢房也不是建在地下,但就是一股霉味。
葉捕快聽了半天,終於說話了:「程耶你說圖是你畫的,花燈不是你做的,但知道的都說今年古家的花燈由你操辦,現在邱大人抓來的人也是你,若不是你做的花燈,你不覺得自己被冤枉了嗎?」
「你既然是被冤枉的為何又甘心呆在牢里,還忍受打板子,這說不過去啊!」
師爺:「他若是肯說早說了,犯不著被打板子。」
綰東微垂著眼眸走過去,淡笑道:「你寧可被打板子,也不肯說是因為不想告訴別人你的花燈是假他人之手對吧?」
「……」
程耶只覺得這人的聲音低柔沉斂之中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從他踏進這裡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覺得很不安,這個人太可怕了。
「不是!別問我!」程耶躁動的揮著手臂,鐵鏈發出刺耳的響聲,他想要讓綰東遠離他,卻又不敢傷到綰東。
「大膽程耶你給我冷靜點!」師爺吼道。
綰東一嘆:「師爺別吼他,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問他。」
師爺為難道:「這個恐怕不行……」
葉捕快正要說綰東幹嘛要單獨問話,這不是在外頭是在三里河的官府牢房啊,牢房除了官府的人,其他人不能單獨審犯人的。
但葉捕快接收到綰東的眼神。
葉捕快深吸一口氣摟過師爺的肩膀,和師爺說了幾句,不知怎麼師爺就答應了。
綰東見他們都出去了,方嘆道:「做出這種巨大花燈的學問,你放不下的是因為這個花燈確實是你畫出來的,但是你並不能做出來對嗎?」
程耶驚恐的看向他又很快低下頭。
「你很想拿這個第一,因為這個花燈的想法很好,你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花燈,你也沒有見過別的工匠做出這麼大的花燈,或許你嘗試過,只不過你發現你做不出來或者說你擔心你做出來的不能飛起來,所以這個花燈你是找人合作的,但是這個人並沒有出現在古家花燈師傅的名冊上?」
一個花燈只能有一個花燈師傅的名字,按照慣例營北花燈節發放給第一的十兩黃金,東家會給聘請的花燈師傅二兩。
這也是花燈師傅們絞盡腦汁想新花樣的重要原因。
見他還是不說話,綰東又嘆:「你若真想瞞著,剛才也不會喊出來說花燈不是你做的,看來這兩天你在牢房裡應該也想明白了,你不想蒙受不白之冤,但又在乎名聲。」
程耶雖不回答他,但神情比之前放緩。
「那你知道死的是誰?」
程耶深吸一口氣搖頭,神情又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