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昇帶著小孩進入鎮子的時候,接收到了許多熱情的目光,但也有一部分帶著審視和規避。
能夠來到這裡的冒險者,想必已經有了不同於圖西亞大陸其他地方的聲音,更自由的空氣讓他們難免失去了一些情緒控制。
白袍牧師淡然的在鎮子的石磚路上穿梭,終於找到了一家類似酒館的餐廳,領著瑞爾走了進去。
古怪的神色再度投射在了二人身上,尤其萊昇身上居多,不過已經有了些許異世生存經驗的牧師微笑著點頭致意,帶著瑞爾找了個角落坐下。
餐廳的侍者恭敬的走了過來:「感謝牧師大人光臨小店,請問您是有什麼需求嗎?」
「弄些肉類和蔬菜,和這孩子能吃的東西。」萊昇示意了一下瑞爾,「外加一杯果汁和加蜂蜜的熱牛奶。」
侍者愣了一下,隨後更恭敬了:「好的好的,馬上就為您準備好。」
對方小跑著離開,萊昇看著侍者倉皇的背影陷入沉思。
「搞不清楚是害怕還是真的敬畏。」瑞爾一針見血的指出剛剛萊昇感覺異常的地方,他抬起頭,看向白袍牧師,「和街上的大多數人一樣。」
萊昇摸了摸瑞爾的頭,心說不愧是小孩子,感覺真的很敏銳。
雷爾夫和卡納托初見時候的態度明明不是如此,孺慕和尊敬更多一些,按照道理來講,平民應該更加歡喜才對。
可他們在害怕呢。
萊昇垂下眼眸,有些後悔自己落座之後摘掉兜帽了。
上餐的速度很快,比他們來晚的那些人桌上還空著的時候,萊昇的一份豐盛的下午餐已經被端了上來。
含有怨氣的氛圍淡淡的縈繞在周圍,萊昇不由抬頭去看,發現有些冒險者們的臉色不善,眼底深處深埋被壓抑的火氣。
「喝牛奶。」白袍牧師收斂了神色,給瑞爾調整好位置,讓小孩自己抱著喝,他也開始用餐。
「你在想什麼。」喝了一口甜牛奶的瑞爾嗓子有點兒發緊,他決定等涼了再喝,讓甜膩沒那麼重。
那個侍者不知道放了多少蜂蜜進去,整杯牛奶都變成了金黃色。
「想找哪裡落腳合適。」萊昇放輕了聲音,「我覺得現在不適合在人多的地方居住。」
看來格爾蓋特把阿茨庫城的人民和冒險者們管得很好啊,對於牧師來說是個虛與委蛇的烏托邦。而落沙鎮顯然被鎮長放養野蠻生長,或許也是因為鎮長沒有這個能力約束其他人的原因。
而且這裡還有個聖所……
這麼複雜的嗎?
侍者給的東西很多,超出了萊昇預估的量,他把人找來結帳順便打包。
結果那侍者誠惶誠恐,腦袋快要低到他肚臍:「不不不,怎麼能讓尊貴的牧師大人付錢,這頓我們餐廳請客,您要打包多少?是一模一樣的打包一份還是給您重新搭配?您只管說口味,我們給您重新做一份新鮮的帶走。」
周圍的不滿的情緒在攀升。
萊昇皺起了眉頭:「不用了,就這些打包,多少錢?」
聽後,侍者身形一僵,臉色一下煞白:「您、您真的不用給錢,求求您千萬不要給錢,為您們服務,是我們應該做的。」
窒息感瞬間襲來,別說周圍的人了,萊昇聽完之後自己的拳頭都硬//了!!
為什麼這麼卑躬屈膝?
又為什麼用一副被驚嚇到驚恐的表情望著他?
他只是吃了頓飯,又不是要殺了對方。
既然正常的手段行不通,萊昇換了個方法:「按照我說的做,難道沒聽懂?」
侍者聽後差點跪下,竟然哭著跑去給萊昇打包了。
強烈的反差感讓萊昇非常不解,而且不知是不是受圖西亞大陸這邊光屬性特殊性影響,周遭升騰的憤怒和怨恨,仿佛凝結成了實質,讓他有些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