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不好吃飯,王念掀開被子想下床,立刻被一大一小同時伸出手按了回去。
「……」
施向明坐到床邊,把飯盒端到王念面前:「我餵你還是自己吃?」
施書文乖巧地端起自己那份,找個板凳蹲著開吃。
「我自己吃。」王念無奈妥協。
「看時間應該快結束了。」施向明這才回答剛才的問題。
「許潔精神病應該能確定了吧?」
這回出事正巧遇上人多,要是孩子們單獨在外邊玩耍遇到襲擊,造成的後果王念都不敢想。
她其實一直把周玉英的話記在心裡,所以平時帶孩子們出去都很警惕,今天下意識也是保護施宛,沒想到被攻擊的會是男孩子。
「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
跟王念解釋時施向明說得就比較仔細,包括從他怎麼產生懷疑到拜託誰幫忙調到了政治檔案都說得詳詳細細。
「如果順利,周大夫那邊應該已經問出了結果。」
王念嘴裡咀嚼不停,受傷那隻手抓著施向明下巴左轉右轉,很想從這張臉上看出點端倪來。
理工男邏輯能力強,可沒想到會這麼強。
「笑什麼?」
施向明乖順地任由王念檢查,因著面前透著陽光般的笑意也忍不住翹起唇角,尾音都不自覺地帶上了絲溫柔。
「笑我嫁的人不僅會掙錢,還這麼聰明。」
「不聰明又怎麼會和你結婚?」
啪嗒——
施書文的筷子不明原因地掉落地面,正在彎腰撿起。
「我去洗洗筷子。」
也許是父親在心中高大沉穩的印象忽然倒塌,施書文都不敢回頭看,站起來就伸手去拉門。
「吃飯呢!」
門一開,正好撞見面色凝重的周玉英。
施書文叫了聲「周姨」,端著飯盒頭也不回地跑遠。
「這孩子怎麼了?」進門時,周玉英還覺得很奇怪:「是不是下午嚇著還沒恢復?」
王念笑而不語,繼續往嘴裡送沒什麼味道的飯菜。
今天劉超仙炒的菜特意顧忌她口淡,就是過猶而不及……基本沒什麼味。
「是不是許潔的問詢有結果了?」施向明直接問。
「情況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周玉英單手叉腰,看得出臉上表情還有些沒消化完的怒火:「在廠子裡出處理決定之前,你們不能跟其他人說。」
夫妻倆紛紛點頭後,周玉英才拖了個凳子坐下慢慢講出事情真相。
真相遠比王念想的還要複雜。
許潔是今天傷害施書文的兇手,同時也是個悲慘受害者。
許潔十七歲還沒到就被人**生下個孩子,女兒生下後許芬一直以侄女身份將孩子養在身邊。
「你們知道**許潔的人是誰嗎?」周玉英說得咬牙切齒。
「崔樹林!」施向明冷冷吐出個名字來,還順道解釋了原因:「親妹妹被強迫,許芬既沒有舉報又把孩子養在身邊,想也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王念積驚訝地停止吃飯,怎麼都沒想到禽獸竟然是……崔樹林。
「你猜對了。」周玉英嘆氣。
許芬自以為裝得天衣無縫,可鄰居們還是多多少少從中捕捉到些蛛絲馬跡。
加上許芬時不時因此事跟崔樹林吵架,讓他們的大兒子從鄰居和父母那聽到了些隻言片語。
男孩某天突然把妹妹推到了水井裡,小姑娘當時並沒有直接掉下去,而是趴在水井邊求救。
男孩不僅沒救人,反而想去掰開妹妹的手。
這一幕被剛好回家的許潔和許芬撞見,最後一幕是女孩拽著哥哥的手臂雙雙掉進了水井裡。
至此之後,許潔就瘋了。
許芬不敢伸張,只說是兩個孩子在井邊玩耍掉進水裡,又連忙把許潔送回老家。
就這樣過去六年,許潔看似恢復了正常。
而崔樹林和許芬因為內疚,又出錢又出力地讓許潔來到了長生溝上班。
其實許潔之所以同意來長生溝,是想親手殺了崔嬌給自己的女兒報仇。
可是她下不去手……
「她再次犯病就是因為內心糾結導致情緒無處發泄,加上崔樹林那個禽獸又想……」周玉英有些說不下去了。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崔樹林,親姐姐是幫凶,最後許潔卻因為沒法狠下心而憋得又犯病。
「崔樹林這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王念氣得破口大罵:「一定不能讓他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