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別耽誤大家時間啊。」
張成也道:「這樣,我也不要你說什麼『牛逼…』和認輸,免得別人說我欺負小孩。你說句『我下次一定謹言慎行』就行了。」
時哈歪頭,不解地看向眾人:「我這料子還沒開完呢,急什麼?願意等就看,不願意等就走唄,又沒人逼你們留在這裡。」
「你,你還要繼續開下去?」
「那不然呢?」
「你總不會以為這料子大,所以就一定有個哪個區域能出綠吧?」
「那不然呢?」
「你不會以為這種料子能出玻璃種帝王綠吧?」
「那不然呢?」
「……」
時哈扭過頭看向師傅:「師傅你繼續開,別理他們,有的人嘴巴就是碎,喜歡嘰里呱啦一大堆。這麼能說也不見他們去講脫口秀。」
眾人:「……」
哼,看你還能嘴硬到幾時!
一些準備離開的人又留了下來,不為別的,只為看時哈狼狽道歉的模樣。
「選這半也對半切吧。」時哈指向其中一塊毛料。
「好。」解石師傅拿起那半塊毛料開始進行解石。
而此時,沈韞向這邊走來,旁人看見他,自覺地給他讓開一條路。時哈睨他一眼,「你來啦,我在這賭石呢,等著我給你開出一塊帝王綠翡翠來!」
在這裡轉了一下午,時哈怎麼可能還不知道上午那東西就是個玻璃,根本不是啥帝王綠翡翠。
明明只是塊玻璃片,但沈韞還是收下了。
但既然說過要送他帝王綠翡翠,她就一定要做到!
然而第二刀切下去,仍然沒有出綠。
某人嘆氣道:「唉,都說了,出不了綠啦。」
沈韞漫不經心地側過頭去掃了他一眼,男人瞬間往後瑟縮了下脖子,瞬間噤聲。
好可怕的眼神,明明只是淡淡地從你臉上掃過,但總覺得像是被頭猛獸盯住脖子一般,下一瞬就會朝自己猛撲過來,將那獠牙狠狠地刺入你的脖頸,讓人忍不住後頸發涼!
時哈又指向其中一塊成年男子拳頭大的毛料:「麻煩繼續沿著邊邊磨一下這塊吧,謝謝。」
師傅扭頭看向沈韞,男人只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時小姐說繼續。」
「好的。」
師傅小心翼翼地繼續磨著,但全場除了時哈沈韞二人在看著以外,周圍的人都沒有再關注這塊註定出不了綠的廢料了。一個個要麼在聊著今晚吃什麼,要麼在聊最近新出的好料——因為現在他們站在這裡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嘴硬女娃娃道歉。
齒輪一點點轉動,突然——「好!停一下!」
時哈突然叫停:「麻煩用水沖一下上面的粉沫。」
等水沖洗過後,一抹晶瑩透亮的細長綠意突然浮現在眼前,師傅忍不住大叫:「居然出綠了!」
所有人:「!!!」
「什麼?」
一群人齊刷刷地轉過頭來:「臥槽!真的出綠了!」
「看這水頭,好像是冰種陽綠?」
「又是一塊冰種陽綠?!」
「居然出綠了!」
「可能只有一條縫而已,不一定裡面都是玉肉。」
「而且就算是一整塊冰種陽綠,那塊頭也沒張大師的大,價值也沒他的高。」
聽到這,心跳加快的張成稍稍緩了過來。是啊!這塊料現在只有拳頭大小了,就算裡面全是冰種陽綠甚至漸變到高冰種陽綠,那也沒有他的價值高啊!
他不會輸的,他不可能輸的!
他才是牛逼牛逼最牛逼的!
因為出了綠,還是上好的水頭,師傅突覺有些壓力了。他下意識想要詢問時哈接下來該怎麼打磨這塊料子,卻反應過來時哈壓根不懂這些。
「從這劃線,還有這、這、這,三處地方切割半厘米左右,之後開始從底部開始慢慢往裡擦。」沈韞的手突然落在石料上,指向了其中幾處,師傅頓時豁然開朗——
對,就是這樣切!這是最完美的切割辦法,既不會傷及玉肉,又能將皮殼全部切割下來。
少爺不愧是少爺,眼力比他這個二十多年的老師傅還要毒。
時哈微訝:「你還會弄這個呢?」
「嗯,會一些。」他微微頷首。
「呲——呲——」操作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地下脫落的皮殼和粉末也越來越多,而玉肉自然也越露越多。
水滴從上端滑落至玉肉上,漸漸清洗出了它如今的模樣。
只見透出的翡翠種水幾近玻璃般的透明,質地細膩、清透無暇,純淨的不含一絲雜質,而那綠色像是萬畝森林裡那最純正最鮮亮最喜人的綠意,翠綠到猶如一汪透亮的春水,綠得濃郁、綠得透亮、綠得水潤!
這是世間最美麗的綠色,是世間最純粹的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