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說得不錯,陸錚果然在這兒。他平日不愛帶侍衛,小廝,就一個人在梅樹下。
鄭芸往前走了幾步,甜甜地喊了聲表哥,可陸錚連頭都沒有回。
鄭芸這才又走近一些喊了聲世子,陸錚不輕不重地看了她一眼,「有何事?」
鄭芸道:「無事就不能來尋表哥嗎,表哥對我怎麼這麼見外。」
陸錚神色有些不耐,「你我非親非故,日後不許喊我表哥。」
鄭芸道:「我姨母是勇國公夫人,你又是勇國公府的世子,怎麼就非親非故了呢。表哥總是這樣,既然不承認是我表哥,又拿兄長的做派管我,這我可不依。」
陸錚不欲同鄭芸多費口舌,轉頭欲走,鄭芸上前一步把人攔住。
她咬咬牙,臉上神情可憐無措,「表哥,為何總對我如此冷淡?就算你不喜姨母,可我未曾做過害你的事呀。且看紀公子今日議親,看表哥也到了議親的年紀,為何總要與姨母針鋒相對,不能化干戈於玉帛結秦晉之好呢?」
陸錚笑了笑,「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需要問過你,還有一句話,以後見了我離遠一些,下次我可沒這麼好臉色。」
今日在紀家別苑,他不想生事。
鄭芸臉色變了,這般天寒地凍,她又走了過來,怎麼陸錚對她還是這般不耐煩,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她不禁想想回想那些傳聞,再想想這麼多年陸錚都沒喊過她姨母一句母親,陸錚這個人說得出做的出,若是下次再見就沒這樣的機會了。
鄭芸咬咬牙,朝著陸錚撲了過去,奈何陸錚一個武將,腳步一動就把人給躲開了。
陸錚譏諷道:「號稱高門貴女,就這麼投懷送抱。你在勇國公府也住了這麼些時日,你姨母就這麼教你的?滾。」
謝盈帶著丫鬟躲在樹後,怕被看見她不敢離太近,所以看了個大概聽了個大概,這裡是用不著她幫忙了,也好。
等二人走了,謝盈悄悄回去,還囑咐丫鬟不許亂說。
回去的時候人都在,一群人圍著鄭芸,鄭芸伏在一女子身上嗚咽地哭著,「芸芸你怎麼了,別一個勁兒地哭呀?」
鄭芸:「剛剛世子就是拉著我的,把我抱在懷裡,我嚇了一跳,慌張跑了回來。我以後可怎麼做人。」
紀彥道:「你是白日做夢還是得失心瘋了?陸錚會拉你的手,把你抱在懷裡?可拉倒吧。就以你姨母的關係,陸錚都不可能和你有牽扯。」
鄭芸兀自哭著,她同行的姐妹說道:「女兒家清白如何重要,芸芸如何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敢做不敢認,算什麼!」
眾人一陣默然,安陽侯夫人說道:「好了好了,我瞧著世子也不像那樣的人,女兒家清譽是重要,這事兒又事關勇國公府……」
陸錚笑笑,「女子清白重要,男子清譽就不重要了?」
那女子橫眉道:「剛你們二人在一處,你如今什麼都說得!」
謝盈走上前一步:「非也,剛才我與世子在一處,他在別苑賞梅,我恰巧遇見了而後世子回來,我也便回來了。」
第19章
安陽侯夫人鬆了口氣, 「好了,這下誤會解開了。大家也別拿著這事兒不放,更別誤會了好人。」
謝盈道:「是呀, 也是因為今兒下著雪,梅林那邊梅樹多, 興許姑娘撞上了哪棵梅樹,慌亂之間看錯了也未可知。況且這是安陽侯府辦的宴會, 姑娘姨母是勇國公府的繼室夫人,姑娘時常在國公府小住。如果世子真妄想輕薄行為不檢, 何必來這兒,這個時候豈不是故意落人話柄。」
紀彥點了點頭,看向謝盈的目光多了絲讚賞,「這話說得不錯,無憑無據之話, 我們也不能盡信。鄭姑娘只說陸錚輕薄你,可有些時候也不是誰說話誰有理。」
安陽侯夫人道:「好了,鄭姑娘今兒受到不小的驚嚇,川娘, 你送她回府。」
她倒是欣賞謝盈, 很是聰慧,不管真的看見還是假的看見, 有個證人作證就好。
鄭芸哪兒能這麼走了,她若是現在走,豈不是很快就會傳出她說謊陷害自己表兄的流言,這樣的話若是坐實,跟她同行而來的姐妹會怎樣看她,外人又怎麼看她。
恐怕今日過後沒有哪個貴女願意跟她一塊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