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經買來了豆腐。蘭山尋道：ldquo這個快得很，你幫我燒灶吧？rdquo
她拿起刀開始切豆腐。
郁清梧坐在一邊起火。
她的刀很快，他的手卻一直發顫，火摺子吹了好幾下，卻沒有燃起來。
蘭山君知道他現在不好受。老和尚死的時候她也是一般的，周身無力，好似做什麼都沒有力氣。如今他還要操辦喪禮，查探真兇，恐還有些精神，等再過些日子，大部分地方事情都塵埃落定，那他便是什麼精神頭都沒了，躺在地上便能哭出一天一夜來。
她輕輕嘆氣，便先切好豆腐，而後走到他的身邊，從他手裡接過火摺子，輕輕一吹，拿起引火柴點上放進灶里，又回到灶台前剁辣子，一言不發。
她這般，郁清梧心裡反而好受些，他這時候不願意聽人安慰。
但她不說話，他卻突然想說幾句。
昏暗的廚房裡，郁清梧聽見自己問，ldquo蘭姑娘，你怕鬼嗎？rdquo
他從前就怕鬼。
但他現在不怕了。
他等著阿兄託夢呢。
可他總是睡不著。睡不著阿兄怎麼託夢？
他只能期待阿兄能現身。
現在就出現在他的跟前。
蘭山君聞言，竟然能懂他的意思。
她正在剁蔥姜的手一停，目光仔仔細細打量昏昏暗暗的廚房，郁清梧便情不自禁的跟著她看。
沒有。
沒有阿兄。
他心裡湧出一些愧疚，道：ldquo我是不是嚇著你了？rdquo
她好生生一個人，剛回了洛陽，正是艱難的時候，他卻總是嚇她。
蘭山君搖了搖頭，繼續剁菜。砧板聲聲里，她說：ldquo我以前怕過，現在不了。rdquo
郁清梧聽見這個跟自己相似的答案，定睛看過去，ldquo為什麼？rdquo
蘭山君搖搖頭，沒有說，回答他的只有刀起刀落。
mdashmdash她怕什麼呢？
她現在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她利索的起鍋燒油，將豆腐做好，而後將它們都盛進碗裡端給他，ldquo郁清梧，會好起來的，的太陽還會升起來，日子還長著呢。rdquo
第15章 偏我來時不逢春（15）
屋外風雪依舊。
郁清梧端著辣豆腐跟蘭山君一塊去靈堂。
從廚房沿著遊廊走過去，足足需要一刻鐘。
這座宅子比他在淮陵住的大得多，是先生特意買給他的。四進的院子，裡頭按著他的喜好四處都種上了古柳蒼柏，桃花梅樹。先生在信中打趣道：ldquo洛陽花貴，你又愛花，不若自己種些，免去了不少lsquo花rsquo銷。rdquo=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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