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好用,占了理,別人還愧疚,倒是不用自己整宿整宿睡不著了。
她神色怔怔,好一會才站起來。今日之後,依著母親要面子的性子,怕是很長一段時間會因著羞愧和尷尬不會再多管她,更不會管束她的人。這般就是好的,以後彼此之間心裡也有數了,劃出一條道來,不遠不近的相處著最好。
她便想要告辭回去,但剛轉身,卻在門口看見了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蘭慧和三少夫人。
三少夫人臉色似乎帶著些羞愧,蘭慧則一臉怒氣,朝著蘭三就直愣愣撞了過去,可見是氣得狠了。
蘭三被撞在地上,也不出聲,自知理虧,一張臉都是紅的,但又有些不服氣,小聲嚷嚷:ldquo她還沒說是她自己想去還是壽老夫人帶她去的mdashmdashrdquo
蘭慧一聽,呸了一聲,又衝過去打:ldquo這重要嗎!這又關你什麼事!好好一個家,你偏要挑唆這個挑唆那個,今日就算是三嫂嫂在,我也要打爛了你這張破銅鑼嘴!rdquo
朱氏一臉著急,既不敢去看蘭山君,也不敢去看地上的蘭三和蘭慧,更不願意去看站在門口神色莫測的兒媳婦,便低頭繼續抹淚。
一屋子裡,只有蘭山君靜靜的佇立在那裡,依舊不言不語,神情平靜。
朱氏便發現,無論是前幾日婆母為難她,還是今日自己誤解她,她都沒有發脾氣,沒有氣得大聲喊叫,沒有覺得委屈或者憤怒,她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溫溫和和的跟她說話。
她似乎,沒有脾氣一般。
她一直都是這般嗎?
這般的山君,讓朱氏心口發酸發脹,只覺得兩人之間隔著一扇門,疏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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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果然如同蘭山君預料一般,與母親劃出一條道來之後,她的態度就變了。
蘭山君再去給蘇行舟送葬,她非但沒有遭到阻攔,反而還給了許多準備好的祭品。就是祖母這幾日緩過勁來了,想叫她過去敲打一番,也被母親攔住,三言兩語糊弄過去。
這讓她在鎮國公府里活得輕鬆了許多,可見老人常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是有幾分道理的。
蘭三見了她也不好意思,但他極會找理由,道:ldquo咱們是齊王的人,郁清梧和蘇行舟是鄔閣老的弟子mdashmdash我記得我之前就給你說過齊王跟鄔閣老不和,你若是去送葬,怕是齊王府不喜。rdquo
蘭山君定定的看他一眼,溫和說,ldquo三哥哥這樣真能考上官?rdquo
溫柔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傷人心,蘭三少爺臉色頓時豬肝一樣。
蘭山君:ldquo我是壽老夫人領著去的,替的是老夫人言行。齊王可曾因為壽老夫人是鄔閣老的嫂嫂而針對她?rdquo
這倒沒有。壽老夫人並不摻和朝堂事,對幾個皇子都是一樣的,很受尊敬。
蘭山君:ldquo壽老夫人叫我做此事,我若是拒絕會如何?rdquo
那肯定也不行。蘭三少爺搖搖頭,ldquo你得去,不然母親也會不依。rdquo
男人有男人的拉幫結派,女人之間卻沒有那麼多講究,彼此和氣著,給對方留下情面,日後也好相見,也能幫著男人緩和氣焰。
畢竟朝堂瞬息萬變,今日是敵,來日說不得是友。萬不可得罪死了。
蘭山君便笑了笑:ldquo既然我得去,你又攔在這裡做什麼?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