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不用她說了，他馬上從懷裡掏出那本雜記。
蘭山君接過，並沒有立馬看，而是坐到一邊吃早膳。
郁清梧坐在另一側幫著錢媽媽盤帳。
錢媽媽有心撮合兩人，便叫兩人都給自己擇菜！
她坐在那裡念念叨叨，ldquo我真是苦，一輩子在壽家當牛做馬。rdquo
雖然說的是這種話，但她的手快得很，比牛馬跑得可快多了。
蘭山君跟她不熟悉之前，還以為錢媽媽是端重的性子，熟悉之後發現她老人家很喜歡念叨。
這般的抱怨讓她似乎回到了淮陵，老和尚也會碎碎念她，ldquo以後等我死了，你怎麼辦哦！我一點都不放心你，但我又不能為你安排好後面的事情。rdquo
他說，ldquo山君，幸而你會殺豬，以後就在淮陵殺豬一輩子也不錯。rdquo
蘭山君想到從前輕聲笑了笑，跟錢媽媽道：ldquo您這是說著玩，等老夫人真不讓您做了，那您也要罵人。rdquo
錢媽媽：ldquo我罵人也是隨了她，她年輕的時候總是罵人。rdquo
郁清梧將菜條子和菜葉子掰斷放到一邊，道：ldquo老夫人最愛聽各家的家長里短，還愛評點，有一回我還在呢，她聽聞有一家子人一塊欺負新媳婦的還罵呢。rdquo
錢媽媽：ldquo那是寧遠侯家，不要臉，扒灰的扒灰①mdashmdashrdquo
話剛出口，便知曉自己失言了，連忙去看蘭山君，她正臉色如常的笑，倒是郁清梧，平常那麼一個冷靜自持的性子，耳朵微微紅了起來，臉上竟然顯出一些無措來。
他不知道是該要聽得懂還是要聽不懂。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蘭山君，就見她好似聽懂了又好似沒聽懂。
他只能咳了一聲，ldquo錢媽媽，我去給你和山君姑娘取個暖爐來。rdquo
錢媽媽暗恨他不懂珍惜機會，但又不好明說，只能笑著道：ldquo山君，來，吃些果子後去看書吧。rdquo
蘭山君不願意在這裡看。她怕自己又要失態。
她放下手裡的菜，拿了一個果子慢慢的吃，ldquo老夫人還沒有醒？rdquo
錢媽媽：ldquo她這幾日做噩夢呢。rdquo
蘭山君：ldquo怎麼做噩夢了？要不要去白馬寺拜一拜？rdquo
錢媽媽惆悵道：ldquo故人入夢，也算不得壞事。rdquo
她想了想，道：ldquo這倒是你的功勞。rdquo
蘭山君向來愛多想，手一頓：ldquo我的功勞？rdquo
錢媽媽：ldquo是啊，她都多少年沒有夢見過那位段將軍啦。rdquo
蘭山君啃果子的動作慢下來，嘴巴緩緩的咀嚼，ldquo段將軍？哪位段將軍？rdquo
錢媽媽在一邊殺雞，利索的割斷了雞脖子：ldquo鎮南大將軍，段伯顏。你可能沒聽說過。rdquo
蘭山君見她說這些，不免起了心思打聽，ldquo我聽過一次helliphellip上回在郁家，鄔閣老說的時候，我聽見過這個名字。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