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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下了大雪。郁清梧得以歇息一會。他抱怨道：ldquo日日這般，我的臉都要笑僵了。rdquo
太僕寺卿蘇老大人便定定的看了他一會，笑著道：ldquo你剛來時，我特別擔心，你是段伯顏那種人。rdquo
郁清梧一愣：ldquo您覺得段伯顏helliphellip是什麼樣人？rdquo
蘇老大人在太僕寺待了一輩子，郁清梧不是第一個來這裡想做點什麼的。
但他們都想大刀動，只有郁清梧願意微不足道的去改。
蘇老大人就道：ldquo段伯顏啊helliphellip他是一個天真的人。rdquo
他以為自己跟皇帝自小相識，情同手足。他以為自己可以改變朝廷的弊端。
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對抗滿朝的貪官污吏。
蘇老大人拍拍郁清梧的模樣，ldquo你就這樣，很好。rdquo
郁清梧卻溫和的道：ldquo但若不是他的天真，讓陛下最終換下了戶部，大理寺，刑部，兵部等大部分官員，換了拎得清的人上去，恐十幾年前的蜀州一戰，便不是當年的模樣了。rdquo
ldquo在那樣兵敗的情況下，還能堅持到蜀州投降，難道不是他天真的結果麼？rdquo
他笑著道：ldquo我知道，我永遠也做不成他那樣。但老大人放心，我永遠也不會成為他那樣的人。rdquo
ldquo我有自己的路要走的，不然家裡人恐擔心。rdquo
蘇老大人感慨連連，而後看著他良久不語，最後拍拍他的肩膀，ldquo我幫過那麼多人，最後不知道能不能幫你。rdquo
他這一輩子看著像段伯顏那般的人一個個前赴後繼的去死，看得多了，自己也多了幾分觸動。
他站在窗邊看雪，突然道：ldquo我這一生helliphellip算不得清清白白。rdquo
郁清梧心頭一跳，ldquo老大人，您是碰見什麼事情了嗎？rdquo
蘇老大人搖搖頭，ldquo只是感慨罷了。rdquo
他道：ldquo今年的雪，跟去年一般，下得太早了。這對馬場可不是什麼好事情。rdquo
郁清梧也皺眉，ldquo怕是又要死一批了。rdquo
蘇老大人：ldquo是啊helliphellip又要死一批了。rdquo
他看著郁清梧，眸眼溫柔的道：ldquo郁大人，咱們怕是要忙起來了。rdquo
郁清梧點頭。
確實要忙了。
他幾乎是忙得腳不沾地，但回到壽府的時候，錢媽媽總是給他煮了熱騰騰的小鍋子菜等著。
今日回去，也是一般的。只是他一邊吃，錢媽媽一邊哭，道：ldquo郁少爺，老夫人怕是不行了。rdquo
郁清梧手裡的碗就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