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秦媽媽算盤好，不苟言笑，是做掌柜的料子，姑娘就讓她出去管帳了，榮光得很。
她跟錢媽媽道：ldquo我家那口子管著馬房，如今跟著主家一塊出門，外頭人也高看他一眼。rdquo
趙媽媽主動說這些，錢媽媽就好奇的打聽起鎮國公府的事情，ldquo這次咱們兩府成婚，也沒瞧見鎮國公和老鎮國公mdashmdash他們真不關心世俗啦？rdquo
趙媽媽點頭，ldquo真不關心。rdquo
反正這麼多年了，也沒見回來幾次。
她想了想，還是低聲道：ldquo外頭都說他們是為著戰死的戰士們祈福的，我倒是覺得他們是害怕冤魂纏上，去求三清保命了。反正我瞧著老夫人剛開始慌亂得很，天天在屋子裡磕頭呢，求佛祖保佑，不要來索命。rdquo
錢媽媽挖地的手一頓，而後點頭：ldquo我也這麼想mdashmdash那麼多兵啊，打兩個蜀州也行了，他們卻將人都戰死，聽聞連屍體都埋在了坑裡，一個都沒有帶回來過。rdquo
當年群臣激憤，勢要他們砍頭，但皇帝卻還是保住了他們。
錢媽媽：ldquo這種人，陛下怎麼就留著呢？rdquo
趙媽媽可不懂這些，她道：ldquo哎，所以他們就一直躲著。這才說不關心世俗。rdquo
賣了老主家幾句話，趙媽媽跟錢媽媽的關係便顯而易見的更親近了。兩人商量著是在前頭種豆角還是後頭種。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又一起罵老夫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趙媽媽：ldquo就那麼壓著我們姑娘helliphellip壓著夫人要跪下去，幸而夫人腰背直挺挺，否則要受欺負的。rdquo
錢媽媽聽得一筷子下去戳中一截玉米，玉米梗戳穿一個洞被她提起來啃：ldquo這個老娘們！別犯我手裡！rdquo
趙媽媽從王奎掉糞坑的時候就佩服起錢媽媽的。奴婢做到錢媽媽這個份上，簡直是光宗耀祖。她眉開眼笑，一味的奉承，ldquo我還有的跟您學呢。rdquo
往後都是一家人了，錢媽媽很是大方，ldquo你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rdquo
但郁清梧卻最先向趙媽媽取經。
他問，ldquo是每晚都要點燈嗎？rdquo
趙媽媽斟酌，ldquo是。rdquo
郁清梧：ldquo是來洛陽之後才有的，還是一來洛陽就有的。rdquo
這裡面的時間就有的說道了。
趙媽媽不敢說謊，再次斟酌了一會，道：ldquo是第一日來洛陽就點的燈。rdquo
郁清梧：ldquo夜夜噩夢？rdquo
趙媽媽連忙道：ldquo現在好多了，之前是夜夜都噩夢的。rdquo
郁清梧：ldquo此事萬不可說出去。rdquo
趙媽媽趕緊點了點頭，ldquo不敢說的。rdquo
等她出去之後，郁清梧寫著山君與年歲不符的紙上，又添了一個字。
燈。
為什麼是燈呢？
他自然而然想起了點天光三個字。
這是山君之前問的。
他坐在椅子上沉思，揣測來，揣測去，都不敢直接打開窗戶問她點天光三個字helliphellip她可曾碰見過。
不然，怎麼會有這般的反應？
但仔細想想，推敲來推敲去，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在洛陽的每一日他都曾知曉，她在洛陽也是有跡可循，不應該遭受這般的事情。
那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