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媽媽笑著喲了一聲,ldquo郁大人,又做田螺啦。rdquo
郁清梧停下來擦擦汗,ldquo錢媽媽,你說,我怎麼才能看到田螺裡頭呢?rdquo
錢媽媽一邊剝玉米一邊笑著道:ldquo必定是要將裡頭的肉勾出來。rdquo
勾出來還不行,ldquo還要點著燈湊近了看,不然哪裡看得清裡頭是什麼?田螺殼彎彎繞繞的,起碼有兩個轉。rdquo
郁清梧:ldquo但我不願意將田螺肉拿出來mdashmdashrdquo
錢媽媽:ldquo那怎麼辦?根本看不見嘛!rdquo
讀書人整日就喜歡想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郁清梧又斟酌,ldquo若是一定要拿出來helliphellip怎麼拿呢?rdquo
錢媽媽剝最後一截玉米:ldquo先煮了,再用竹籤去挑,用針去挑也行。rdquo
郁清梧大吃一驚:ldquo這樣田螺會痛吧?rdquo
錢媽媽不敢置信的抬起頭:ldquohelliphelliprdquo
她畢恭畢敬的一玉米棒子砸在他的頭上,ldquo郁少爺,你有毛病哦!rdquo
大早上來消遣老人家!
她罵道:ldquo昨天我不讓你吃蘿蔔,你報復我呢!rdquo
於是早上的玉米粒炒雞蛋拌麵都是蘭山君的。
郁清梧只有清水面。
十月中旬,蘇合香回了洛陽。蘭山君帶著她去見了太孫妃,請她為太孫妃把脈。
郁清梧看在眼裡,斟酌問她,ldquo你覺得齊王是毒殺?rdquo
蘭山君:ldquo未嘗沒有可能。rdquo
她不信宮裡的太醫,便想找蘇合香試一試。
她笑著解釋:ldquo女子的病,女醫更清楚一些。rdquo
但郁清梧窺她神情,依著對她的了解,發現她的語氣里還是篤定了先有太孫妃會去世的結果,才有現在的百般揣測。
她沒有懷疑過太孫妃可能死於大火,可能死於墜湖,她好似只擔心太孫妃會死於一場大病中。
又或者說,是急病。
山君太急了,她急著救太孫妃。
她篤定太孫妃會死。
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呢?
郁清梧的心慢慢的沉下去,沉到了谷底。
但蘭山君卻不曾覺察到,她一直看著前頭,不曾回頭看過他。
因為著急,便連晚間的噩夢也多了些。
她驚醒的次數越發多。
郁清梧卻不敢在她醒時進裡屋安慰,他只能裝作睡著了,不曾醒過。
但第二日早間,他依舊會進去為她換燭火。
他會看她臉上尚未乾掉的淚水,會看她手心裡在夢中攥出來的淤痕。
但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輕手輕腳的出門,站在廊下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