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梧便急急要再說，蘭山君卻看著他道：ldquo你死於元狩五十七年冬，身首異處。rdquo
郁清梧神情一窒，喃喃道：ldquo是嗎？rdquo
蘭山君言語輕柔：ldquo是。rdquo
ldquo據我所知，你也用這條命去撞過這座暗無天日的城池，想要撞出過一縷光來mdashmdash郁清梧，你並不需要為倪萬淵的死愧疚。rdquo
ldquo你也曾沒命過。rdquo
第52章 冰山高處萬里銀(15)
mdashmdash你也曾沒命過。
短短六個字，讓郁清梧頓時明白山君看自己為什麼總是帶著一股悲涼。
原來是憐惜他的命。
他呢喃問，ldquo我死於元狩五十七年冬？rdquo
蘭山君點頭，ldquo對，元狩五十七年冬。rdquo
她輕聲道：ldquo那日大雪，不見晴空，我經過斷頭台，正好看見鄔慶川親自持刀砍下了你的頭顱。rdquo
當時情景，距離現在只有七年時光。所以他猜到了，他不害怕，還願意相信，她便也願意坦誠。
郁清梧卻在沉默之後抬頭問，ldquo那我mdashmdash那我可曾對你見死不救過？rdquo
蘭山君一愣，本以為他會問他自己的生前死後事，卻沒料到聽見這句話。
她搖搖頭，心下動容：ldquo不曾。rdquo
郁清梧：ldquo那我可曾與你擦肩而過，對你的命運熟視無睹過？rdquo
蘭山君搖頭，ldquo不曾。rdquo
她道：ldquo你上斷頭台的時候，我是第一次見你。但隔得太遠，你應是沒看見我的。我們也不算是見過。rdquo
郁清梧就道：ldquo這樣啊helliphelliprdquo
原來她說他們不是故人，也是真的。
只是這樣的相遇，未免也太過於殘忍。
但幾瞬之後，他又輕舒出一口氣：ldquo如此，我知道不曾對你犯下過罪孽，便也算是心安一些。rdquo
蘭山君總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這片並不遮掩的愛意。
她張了張嘴，又閉上，好一會兒才問，ldquo你不問問你自己嗎？rdquo
人應該對自己的將來最是在意。
郁清梧卻搖頭：ldquo既然撞過天光，便應是無憾的。rdquo
他笑笑，ldquo只是死在鄔慶川的手裡，到底心有不甘。rdquo
蘭山君便定定的看向他，ldquo我說過，若是最後咱們贏了，你下不了手，我便替你揮刀。rdquo
郁清梧眼眸越發輕柔，他想，怎麼會有山君這般受盡苦難還如此堅韌良善的人呢？
他真是三生有幸，才有了今生的相逢。
但等抬頭看她，見她眉間眼裡盡然平靜，即便說起這些，也不曾起過波瀾，眸眼便又開始酸澀。
他想知道她的將來和生死。
他低聲問，ldquo那你，那你是我死後多久helliphellip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