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微轉，走到上首坐在椅子上，神色陰沉，ldquo朕不會相信你一無所知。rdquo
皇太孫便不說話了，一副生悶氣的樣子。然後突然道：ldquo即便她是舅祖父養大的，又有什麼關係。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就是當年經歷過父親和舅祖父之死的皇祖母都已經釋然mdashmdash她一個小姑娘，能做什麼？rdquo
ldquo孫兒跪在這裡，心中越是想這些，便越是恨齊王叔。他明明知曉了真相，卻還要趁著倪陶的事情發難，真是讓孫兒不恥。rdquo
皇帝當然也不會相信齊王清清白白。
他坐著沒有說話，而後嗤然一聲，ldquo你的意思，你是清白的？rdquo
皇太孫：ldquo不算清白，孫兒確實知道倪陶做了什麼mdashmdash皇祖母后來說的。rdquo
皇帝倒是信他最後一句話。
元狩三十一年，皇太孫未滿十歲，根本不懂這些，他相信段伯顏和太子也不會把倪陶的事情告訴他。
皇帝沉思一瞬，還是越想越氣，ldquo但段伯顏卻能把此事告訴蘭山君！她費盡心思進洛陽，一步一步接近東宮helliphellip她想用倪陶案替段伯顏翻出空餉之事嗎？rdquo
這才是皇帝擔心的。
當然，他最擔心的是這件事情，是皇太孫做的。
先讓倪萬淵死諫牽扯出倪陶，繼而逼著他殺掉倪陶，然後讓國子監的學生鬧事，引起群憤，最後，在這件事情越鬧越大的時候，拋出當年隱瞞的元狩二十九年蜀州空餉案。
一步一步，步步緊逼。皇帝冷笑：ldquo怎麼，為什麼遲遲沒動最後一步？rdquo
皇太孫立刻道：ldquo那得問齊王叔了。他為什麼不做最後一步。rdquo
皇帝見他胡攪蠻纏，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他雙手搭在椅背上，ldquo朕helliphellip寬忍你們諸多，一直不曾捨得打罵你們，可你們卻越發過分，竟然在朕的身上做起了文章helliphelliprdquo
他寡薄的笑了笑，ldquo此事，朕一定要查個真相大白。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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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外，郁清梧依舊直直跪在廊下，肅眉斂目。
劉貫躬身從裡到外而來，跨過門檻時瞧了一眼郁清梧，發現他雖然神情平靜，但手卻在細微的發顫，足可見得內心極為不安，驟然用盡力氣壓制，卻已經控制不住了。
劉貫跟著皇帝一輩子，看多了生死，一眼便能看出人是為自己擔憂還是為別人。他頓了頓，還是出聲道：ldquo郁太僕，陛下方才發話，由奴才和小宋大人去審郁夫人。rdquo
郁清梧詫異抬頭。這還是劉貫第一次與他主動搭話。但下一瞬間，就被他的話驚得後背爬滿了涼意：ldquo宋知味？rdquo
劉貫點頭，ldquo是。rdquo
郁清梧跪得太久，才說了幾句話嗓子就啞得不行，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腦海里諸多雜念，朝著劉貫彎腰，ldquo劉公公，我想求您一件事情。rdquo=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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