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要陛下坐在那個位置上，他們這群人，無論是為了什麼而活，都如此卑微。
他走過去，跪在了郁清梧的身邊一起聽訓。
上首的皇帝此時氣已經平緩一些，看著狼狽不堪的郁清梧好一會才問道：ldquo朕，看在皇太孫為你求情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但你若是有一個字是謊話，你，你的夫人，與你相關之人，皆逃不脫一個死字。rdquo
郁清梧便磕頭道：ldquo陛下，事已至此，臣別無所求，只求陛下寬宥臣妻，她實屬無辜之人。rdquo
皇帝冷笑，ldquo無辜不無辜，朕心裡有數。rdquo
他道：ldquo你可知道她是段伯顏的養女？rdquo
郁清梧點頭，ldquo臣在元狩四十七年來洛陽之後才知道的，在此之前，並不知曉。rdquo
他道：ldquo彼時臣疑心阿兄蘇行舟之死跟她有關，便請壽老夫人幫臣誆騙她入府，問她可否見過臣兄，而後與她交談一番，才發現她可能是段伯顏養大的姑娘。rdquo
皇帝一頓：ldquo蘇行舟的案子？林冀殺的那個？rdquo
郁清梧：ldquo是。臣不敢撒謊。rdquo
他磕頭道：ldquo臣自小長在鄔閣老膝下，被他引以為傲，稱為親子。但臣的義兄蘇行舟卻不被閣老所喜，曾經兩次離開過斷蒼山前往淮陵淮山為生。rdquo
ldquo臣當時還以為他們只是秉性不和，但等臣與臣妻互通有無，把當年在蜀州的事情一一盤對後才發現，阿兄根本不是與閣老不和，而是打著不和的幌子，前去淮山見段伯顏。rdquo
ldquo臣，是閣老的明子，阿兄，卻是他的暗子。rdquo
皇太孫聞言詫異看過去，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被老皇帝看在眼裡。
他自己也有些回不過神，ldquo你的意思是，那麼多年，鄔慶川和段伯顏私下有往來？rdquo
郁清梧點頭，ldquo是。rdquo
他把跟蘭山君之前對過的話說出來，而後道：ldquo這麼多年，宋國公跟鄔閣老一直來往，不僅臣妻知曉，臣其實，也知道。rdquo
皇太孫這回是真震驚了，站在一邊抬頭看向皇帝，又看看郁清梧，不可思議的道：ldquo鄔慶川跟宋國公相交甚好？rdquo
郁清梧點頭：ldquo是。臣自小就聽鄔閣老誇讚宋知味。rdquo
他道：ldquo但鄔閣老不准我們說出此事。所以臣當年和阿兄來洛陽科舉，也沒有去拜見宋國公。rdquo
皇帝一時之間覺得荒謬，他道：ldquo若果真是如此，鄔慶川可不敢抖落出蘭山君的事情。rdquo
一旦抖出來，那郁清梧就會說出他和宋國公的事情。如此，兩人相互有把柄在對方手裡，怪不得暗地裡鬥了這麼久，卻都不敢下死手。
那這回為什麼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