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桑萍聞言,學她那樣,提高音量故意嗤了一笑。
林翹知道桑萍在笑什麼——外婆是最溫柔的性子,才不會罵人。
她握了握拳,轉身回了自己臥室。
晚上氣得沒吃飯,本來正看手機,不知怎麼睡著了,次日一早,才五點鐘,她被江嘉勁的電話吵醒。
她嘟囔著:「大早晨鬧我幹嘛。」
他輕笑一聲,高高在上好似舊時代的公子哥:「你,別睡了,起來幫我開門。」
林翹前一秒還像條死魚,忽地意識到什麼,瞬間變得活蹦亂跳,撲騰從床上坐起來:「我的老天爺,你別嚇人?」
江嘉勁大少爺脾氣十足,冷嗤:「嚇什麼人,快凍死人還差不多,我現在要冷死了,迫不及待要鑽你的被窩。」
前幾句話,林翹能想像出他的臭臉,最後一句卻又覺得這個人傲嬌十足。
她忍不住白眼,掀開腿上的被子,胡亂趿著拖鞋小跑出去。
打開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雛菊。
沒有任何包裝的一大把雛菊,不像是新鮮的花,葉片都有些耷拉下來,卻還是很好看,以至於林翹驚了一瞬。
下一秒,江嘉勁露出了雛菊後面他痞笑的一張臉。
冷風從老舊的樓道撲來,連同他的氣味,讓她渾身哆嗦了一下,感到心顫。
第66章 「叫得好聽,老……
「小傢伙,我來找你來了。」
江嘉勁挑了挑眉,言外之意,你快給我點兒反應。
可是林翹什麼都忘記了,連呼吸都放慢,傻了一樣沒有動彈。
江嘉勁瞥了眼屋裡,見她母親沒有動靜,又抬手彈她腦門,問道:「怎麼著,不讓我進家?想把我凍成冰塑,在你家門口給你看門兒?」
他微微北京腔,懶兮兮的。
林翹從他故意的逗笑里回神,這才側身示意他進來,說道:「你真是天下第一大神經,幹嘛跑來啊,不忙嗎?學什麼偶像劇,還帶花?我不喜歡雛菊……」
「我就是順路。」
「我呸,威海在山東拐角,你順個屁的路。」
她兇巴巴的,他卻完全不鬧,又答非所問,扯到別的,低聲問:「我來得急,路邊超市又都沒有開門,什麼也沒帶就來拜訪,你媽媽會把我攆出去嗎?」
林翹搖搖頭,接過他手上的花抱在懷裡,小步往臥室走去:「她才懶得管你,她連我都懶得管。」又問,「那怎麼買到的花?」
江嘉勁說:「這是昨晚吃的那家餐廳插瓶的花,我順手帶來。」
林翹下巴快要
驚掉。
這人還真是實誠誒,可這是人能幹出的事兒?
她剛要諷刺幾句,江嘉勁來了興致,隨她往臥室走:「我還是第一次進你閨房,你家的房子隔音如何?如果待會兒咱們大做特做,你媽媽會聽到嗎。」
「哎呀你討厭死了!」林翹跳起來去捂江嘉勁的嘴巴,嫌他太過放肆孟浪,像個地痞流氓。
他笑著把她的手攔住,又緊緊握在掌心裡,說道:「好了,我只是玩笑。」
林翹進了門,坐在床頭,才問:「那你為什麼來?」
江嘉勁脫掉大衣,順手搭在她的椅子上,走到床邊把自己摔進去,問道:「女孩子的閨房不都香香暖暖的,你的床怎麼不像傳說中那樣香香的?」
林翹幾百年才回家一次,床鋪都是沒曬過的,她湊合住而已,沒有霉味兒都是好事,還指望像御金台的臥室一樣香?
她剛要說什麼,只聽門忽然被打開,桑萍的人影如鬼影般出現在門口。
這一幕真像電影裡的定格鏡頭。
空氣瞬間凝滯,三個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動彈。
江嘉勁啞然三秒,才從床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畢恭畢敬地道:「伯母您好,晚輩江嘉勁,江水滔滔的江,嘉獎的嘉,最後一個字,疾風知勁草。」
「林翹,你在外面怎麼亂來我不管,但請你不要隨便就把男人帶到家裡來,我再提醒你一遍,我還沒死。」
桑萍忽略了江嘉勁的示好,冷冷地瞥向林翹,這樣講完,又把視線移回江嘉勁身上:「請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