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沒有的東西,就是愛。
一個沒有愛的人,無論是自由還是尊嚴,財富還是夢想,都要為他的愛讓位。
錢權哪裡比得上繾綣?
他們之間的對比是如此明顯。
相同的地方是那麼類似,不同的部分卻又完全相反。
所以儘管她知道他愛她,卻不知道這份愛到底有多麼寬廣深厚。
他撩動她的長髮,眼眸深沉「林翹,我愛你的原因之一,是因為你熱愛自己的夢想,我喜歡你的野心,喜歡你的倔強,喜歡你身上那股母狼般的勁頭。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永遠不會是你事業的攔路虎,我只可能是助你扶搖直上的那個人。」
他是一個對世界心灰意冷的人。
他沒有那些熊熊燃燒的欲望,沒有那麼的生機
勃勃,沒有野蠻的野心,林翹正是這個才吸引他。
世人愛你明媚張揚,獨我看穿你的幽暗,並深愛它。
他笑了一笑,幾分懶散,卻又鄭重其事,最後告訴她:「大概是你想上青雲,我就是你的東風,也是你的底氣。」
我不會用折斷你羽翼的方式,把你留在身邊;也不會用豢養你的方式,把你留在身邊。
你只需要展翅高飛,每晚知道歸林就好。
那些愛你的人,想盡辦法把你留住,我不一樣,我讓你自由。
林翹聽得眼眶發熱,禁不住要流淚。
她第一次覺得江嘉勁真可憐。
已經那麼不被愛了,為什麼不愛上一個把愛情排在第一順位的女人呢,非要喜歡上她這麼一個沒有心的人。
她哭了起來,嗚嗚咽咽地問他:「可是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他拭去她的淚水,說:「你什麼都不需要問我做。」
她不住地搖頭,孩子氣地說:「不行!做人不能沒良心。」
他聽得直想笑,想了想才道:「江榮先四十九日祭的時候,你陪我一起吧。」
很多事他都埋在心裡,獨自消化。
外人都道他有一家之主的風範,把喪事打理得沒出一點錯,可他到底是單打獨鬥面對江家成群結隊的親人們。
有些滋味,並不好受。
可林翹卻有些躊躇:「只是,我算什麼呢?」
她並沒有進門。
江嘉勁定定地看她,語氣不容置疑:「算和我站在一起的人。」
他這樣說,她訝然不已。
他篤定又道:「算是和我一邊的人。」
這樣夠不夠?
比起江家女主人的身份。
林翹再次潸然淚下。
原來劇本里寫得沒有錯,幸福的話,會想流淚。
可面對他,還是要懊惱地說:「煩死了,和你在一起之後把二十幾年的眼淚都流光了!」
他暢意大笑,姿態張揚地攬她入懷,又想起什麼,說:「你等我一下。」
她問:「怎麼了。」
他只顧著往外走,並沒回答。
她抬腳想跟上去,又縮了回來,就真的乖乖站在那裡,等他回來。
江嘉勁回得很快,他高高舉起手臂,手心裡握著那隻熟悉的盒子,興沖沖像是要去炸碉堡,問她:「咱們怎麼都把這個忘了?」
是那隻翡翠鐲子!
林翹也是這一刻才驀然想起來。
她走上前,接過那隻盒子,親自打開,他從裡面取出鐲子,說:「我給你戴上。」
她這一次沒有拒絕,以一個極其矯情又很拿喬的姿勢,像模像樣地把手伸出去:「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
他原本都已經要給她戴上,聞言抬手摁了下她的眉心,撇嘴道:「你真的好『勉為其難』誒。」
話雖如此,還是把鐲子給她戴好。
她的腦袋摁的往後彈了一下,不由得抬手揉揉眉心,另只戴上鐲子的手迫不及待地在燈光下高高舉起。
沉甸甸的,好晶瑩剔透。
如他的一顆真心。
她有些看痴了。
他低眸含笑望著她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他低頭在她耳畔說了什麼。
她怔了一怔,騰地臉就紅了,抬手要打他,被他攥住了手咬住指尖,順勢將她推到窗前,這樣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