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裡肯饒過她,幾乎是使出了渾身力氣從池中爬起來,在她即將把門關緊的時候,他追了上來,硬生生擁她進屋,密密麻麻的吻強勢地落下來。
林翹邊尖叫邊躲,他步步緊逼,她笑得渾身顫抖,二人鬧作一團。
後來她沒了折騰的力氣,漸漸就屈服了。
做到最後,他卻不過癮,捏她的腰,說:「今天沒吃飯嗎,聲音蚊子似的。」
她長腿纏上他的腰,故意挑釁:「是老公還不夠賣力。」
她總能成功挑起戰火,她話音沒落他就故意加大了力氣。
她完全承受不住,可越是這樣,越要刺激他:「不夠,還是不夠,你的力氣都到哪裡去了,今天沒吃飯嗎?」
江嘉勁發出沉沉低吼,盯著她,那眼神似乎在用最惡毒的詞語咒罵,比起眼神,語言卻是匱乏的,硬是找不到反駁的句子,只好低頭,兇狠地堵住她的唇。
直到後半夜才入睡。
次日清晨,鬧鐘叫醒了他們。
溫泉酒店都是一泊二食,二人在房間裡吃過早飯,繼而神清氣爽地離開這個地方。
往停車場走,林翹問道:「你在日本待幾天?」
江嘉勁說:「今天飛走。」
林翹說:「好吧,那有三個月的時間見不到嘍。」
江嘉勁長臂一伸,將她攬在懷裡:「怎麼可能,我再飛來就是了。」
林翹的帽子差點被江嘉勁這個動作撞掉,她將帽檐正了正,才道:「你哪有空?」
「聽到一句話沒有,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擠一擠就有啦,再不濟我晚上四五點鐘飛過來,陪你睡一覺,次日飛早航班回去。」他這樣講,語氣閒散。
林翹卻聽得咋舌:「你瞧你,把飛日本說得像開車到什剎海溜達一圈似的,就那麼喜歡做那事啊。」
江嘉勁直想笑,說道:「喜歡啊,但更喜歡什麼都不干只抱著你睡。」
林翹簡直無語,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開始,情話變得手到擒來了,剛要說什麼,忽地有人喊了聲:「林翹?」
這句話聲音不大。
或許是因為中文在異國他鄉太過明顯,林翹才很快反應過來,繼而向聲源看去。
一個男人朝她走過來。
他穿著普通的白色運動T恤,及膝肥大的短褲,洞洞鞋,或許是因為肥胖才顯得有些不修邊幅,讓人一下子警覺起來。
林翹和江嘉勁下意識都以為遇到了粉絲,江嘉勁鬆開了落在林翹肩膀上的手,林翹更是壓低了帽檐,本想躲過去,誰知對方說道:「不認識了嗎,我,孫雪勛。」
林翹猛地抬頭看向男人。
在震驚之餘努力地辨別,這一眼才捕捉到男人身上孫雪勛的樣子。
她斂住表情,摘下口罩,對他笑道:「剛才離得遠,沒看清楚。」
孫雪勛看了眼江嘉勁,才把視線重新落在林翹身上,大大方方地擺擺手,笑說:「沒事,你不用掩飾,我知道我是胖得認不出來了。」
林翹怔了怔,想辯解又沒辯解,只是一笑。
孫雪勛又問:「你這麼忙,怎麼有空來日本旅遊?」
林翹說道:「我來拍戲,昨晚收工早才過來放鬆一下。」
孫雪勛點點頭:「我就說嘛,大明星,是不可能閒下來的。」
林翹笑而不語。
孫雪勛乾巴巴地笑了下,似乎是看出林翹並不會過問他的過往,於是自顧自解釋道,「我退圈之後,在家關了自己兩個月,然後去雲南住了一年,終於接受自己回歸素人的事實,後來我又來到日本定居,我和我女朋友昨晚也在這玩,現在準備離開,她在車裡等著我呢,先不說了,有緣再聚啊。」
林翹點頭:「好,你路上慢點。」
她沒有回他有緣再聚,他意會,最後深深望她一眼,又看了眼江嘉勁,轉身大步離開。
林翹盯著他的背影好久沒移開視線。
像在目睹一個人在經歷坍塌和震盪之後,災後重建的模樣。
江嘉勁先是同她一起目送,後又低頭看她,問道:「怎麼,見到老情人,心生感慨啊?」
林翹收回目光,這次沒有頂嘴,只是挽住他的手臂,幾乎
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身上:「沒有啊,我只是想到最後一次見到他時的樣子。」
那時候,孫雪勛剛剛出事被封殺,她的事業卻剛剛開始有所起色,星途一片璀璨。
他對她,本身就有許多特殊的感情,更何況,一顆已經隕落的星星,如何面對另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是必然是怨恨,不甘,複雜的。
於是他對她講的最後一句話,是充滿詛咒的一句反話:「我祝你永遠不要後悔,永遠不要登高跌重,永遠做那個大紅大紫的女明星。」
那時候的孫雪勛有料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