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工作?破工作???
也就只有他那個作為大導演的副導演的妻子看不上他這個外企高管的工作。雖然他們公司只是中型企業,但她幾十萬的年薪也超過國內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了啊。
天知道在當今這個時代,作為一個男人在職場上拼搏有多麼艱辛。他的孩子剛三個月他就堅決要給孩子斷奶,毅然決然返回職場。為此他沒少遭他妻子和岳父的埋怨,甚至來自他親爸的勸阻。
他妻子的工作特殊,動不動就好幾個月不回家。就算回家了也兩手一攤當甩手掌柜。是他自己一個人一邊拼命工作一邊拉扯孩子長大。現在正是他的事業上升期,他真的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他為了這個家做了那麼多,就讓他妻子幫忙接個孩子都能這樣。他真就想不明白了,這個姻結的究竟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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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外企所在的商務樓衛生間裡,保潔葉浩正在為他兒子的借讀費發愁。
「李婧!我求求你不要再打牌了啊!」葉浩捏著按鍵都快失靈的老舊手機,對著手機那頭的妻子哭訴:「兒子馬上就要交借讀費了啊!回頭交不上,沒辦法上學了可怎麼整!」
電話那頭的李婧正跟姐妹們在路邊攤上喝大酒呢,她大口大口嚼著羊肉串,不耐煩地出言呵斥:「一天天哭哭哭,哭個什麼玩意,你晦不晦氣!家裡的財運就是被你這個掃把星給哭沒了的!沒辦法上學正好回老家去。我都說了多少次了,在這大城市上學咱們這種家庭上不起。讓你把孩子送老家讓我爸照顧,你就是不同意。賺那兩個鋼蹦都花孩子身上了,還能攢下來個屁!」
「兒子四歲那年,我拋下兒子跟你去打工,結果呢?月月都往家寄錢,千叮嚀萬囑咐,結果一年到頭回家,我兒子穿著全是泥灰的衣服,滿身滿臉都是大鼻涕!你爸他好好照顧我兒子了嗎?要不是我回去得及時,我兒子都能活活病死!把兒子給你爸看著,我怎麼可能放心!再說大城市教育水平高,還有發展。等以後兒子出息了,考大學考到這裡,就能跟這棟樓里的男人們一樣坐辦公室!」
「一個破小子,又不是丫頭,能有個什麼出息。我說過多少遍了,我爸都說了,是兒子淘氣把自己搞得那麼髒,跟我爸沒關係。你怎麼一天天淨跟我爸過不去!你看誰家的丈夫跟你似的,對自己的岳父這麼不孝順。你一個破保潔,整天淨做白日夢。我看你就是在那個大樓里幹活,整天看那些光鮮亮麗的男人,把你的心看野了。你掃廁所時看不見廁所里的鏡子嗎?你好好照照你自己,你跟人家不是一個階級!再說那幫男的指不定私下幹了什麼,才能得到那麼高的薪資呢。」
葉浩剛想解釋。說這棟樓里有很多家公司,做的都是正經的生意。有些企業還是跨國的外企。裡面的男員工們從文員到技術,做什麼的都有。甚至到管理層,都有零星幾個男性。雖說工作看著挺累,有時候還要熬夜加班,但全都是體面的正經工作,絕不是他妻子想像中的出賣□□。他就是看到了他們,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像他們一樣,而不是像他自己,一輩子在社會最底層掙扎。可還沒等他開口,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他是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擦亮眼睛。他們村裡的其他女人根本就不像她妻子這樣不靠譜。人家別人家的妻子都踏踏實實幹活,賺到錢就交到丈夫手里。他們村里鄰居家的丈夫什麼都不用干,每天只管在家裡看孩子就行了。他又不是村里某些不幹活的懶夫子,他幹什麼活都很利落。如果當初他能找到一個踏實靠譜的女人,那現在家裡根本就不會窮成這副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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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某家公司的辦公室內,普通職員姜潔正在跟自己的領導請假。
姜潔斟酌了許久,還是對這個還算得上溫和的領導開口:「薛姐,後天我家孩子開家長會,我得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