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只說他要去找他家主子,死活不肯跟我去醫館治傷,他說把我安全送回來就走,可他傷的太重,根本就走不了。」
李悠然抽抽噎噎的說,淚珠子一刻不停的流,秦不棄嘆息一聲,她又不是第一次認識李悠然了,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既然阿輔是奉命來保護李悠然的,下命令的人也是他主子,那,阿輔的這位又是怎麼知道,她和李悠然會遇到危險,又能恰好在關鍵時刻出現。
阿輔的主子,那不就是
被二人遺忘在角落的華應飛,終於找回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沒錯,他華應飛就是那個,傳說中料事如神的,阿輔的主子!
「說來說去,原來是公子在跟蹤我和李小姐,我和公子素不相識,公子為何要這樣做?」
事情到這裡,雖還不算明了,但也已經有了幾分頭緒,華應飛跟蹤她們,還能提前知曉可能會遇到危險,派阿輔去保護李悠然,這是否也間接證明了,華應飛和那些追殺她們的人之間,有著某種聯繫。
一向能言善辯的華應飛被她問住了,他總不能老老實實的說實話,說自己懷疑秦不棄和李悠然意圖謀反,但苦於沒有證據,所以就和阿輔兵分兩路去跟蹤。
結果遇到了刺客,阿輔雖然武藝高超,但寡不敵眾,還帶著李悠然這個拖油瓶,所以才會受了傷。
這話就讓他自己在心裡想想也就算了,讓他怎麼說出口,那他的身份,他的目的,不就全都暴露了。
「本公子那是見阿典姑娘下手乾脆利落,以為阿典姑娘是把習武的好手,這才想著要和姑娘結交,說跟蹤未免太難聽了些。」
華應飛編謊話還是有一套的,神態自然,合情合理,先把人架在高處夸,然後再說一個不大不小的藉口,這一套他從來就沒失手過,可惜秦不棄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畢竟,她比華應飛更會編。
「公子就算是騙人,也麻煩編個像樣些的理由來,不必如此敷衍了事。」
「我今日來此,也不是為了跟公子要說法的,阿輔公子救了李小姐,阿典心生感激,如若公子不想說便不說,只希望,今日之後,公子不要再來叨擾李小姐的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隱藏的秘密,秦不棄對華應飛的秘密沒興趣,她只要確保,對方要做的事不會牽扯到李悠然,其餘的她不會去關心。
房間內陷入了良久的沉默,除了李悠然的哭聲,什麼都沒有。
等李悠然哭的累了,秦不棄才終於將自己來這裡要說的事,告訴了李悠然。
她要離開,此次來就是為道別。
「什麼!你要一個人去鑾城,不行不行這太危險了,說不定那些刺客還會再回來的,到時候你一個人要怎麼辦?我可不想再看到你也受傷。」
李悠然的反應,在秦不棄的預料之中。
她原本是準備直接離開的,但若是這一趟出了意外,她再也回不來,沒能在離開之前見李悠然一面,她也會覺得遺憾,所以哪怕明知道會被拒絕,她還是來了。
「娘給了我一封信,是百寶三月前托人寄回的家書,她是在去鑾城回來的路上出事的,所以我一定要去鑾城看看。」
秦不棄語氣堅決,即便明知這一走就再難回來了,她還是要去。
她殺了老縣主,清河縣早就已經容不下她了,以李悠然的能力,自然可以護她安穩,可她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只不過一條爛命罷了,早在十三年前她就該死了,活到現在已經算是賺大發了。
如果不能為枉死的秦百寶洗刷冤屈,她就白活這十多年了。
「鑾城有那麼多人,你去哪找,你怎麼找,一點線索都沒有,我不允許你去。」
李悠然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失態過了,秦百寶走的太倉促,誰都對此毫無準備,她拼盡全力想救的人,最後死在了黎明將至的前夕。
李悠然心裡日日夜夜被這種愧疚所折磨,秦不棄和秦千裹,是秦百寶生前最在乎的人,她對二人看的很重,一來是因為自己心裡的那份愧疚,二來是因為她想替秦百寶做完她該做的事。
如果秦百寶還在,她也絕對不會允許,秦不棄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李小姐,百寶托人帶回的家書里寫了她做的是礦場生意,你知道的,礦脈從來都是被鑾城牢牢把控著,我們這些做不入流小買賣的人根本分不到一口油水。」
「為什麼這次偏偏就找了百寶,那個在鑾城買礦的人到底又是誰,對方和百寶之間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我一定要去,來這裡只是為了告知你一聲,不是來尋求你的建議,也請您不要再攔我。」
兩個人的對話,華應飛是插不上嘴的,經過這麼一遭,他還得留下來好好照顧阿輔,其餘的什麼事,都得等阿輔傷好了才能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