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應飛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阿圓剛給秦不棄脫下身上的髒衣,清洗乾淨身體剛穿好裡衣的場面。
壞了,還是沒保住這下秦不棄的名聲是徹底沒了。
「阿,阿圓,你,你先忙,你先忙,我晚點再來,晚點再來。」
華應飛剛踏進門的一隻腳迅速往回撤,面上是尷尬的羞紅,由於太過慌亂,離開時腦袋被門框結結實實的撞了一下,咚的一聲很響亮,就連外面的阿輔都聽的清清楚楚。
看來是真慌了,撞的不輕啊。
「殿下,您走的太急」
華應飛尷尬著一張臉從屋裡退了出來,一出門看見阿輔,面上瞬間換了副神色,阿輔頓感不妙急忙開口解釋。
「阿輔,你以前不是話很多嗎?我說什麼都攔不住你,這次怎麼這麼安靜。」
可惜華應飛不聽解釋,並且決心把鍋全部推到阿輔身上去。
阿輔:你可真是我的好主子。
「殿,殿下,阿圓已經弄好了,您可以進去了。」
第65章 戰亂
阿圓從屋裡推門出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幾分尷尬的神色,她低著頭不敢去看華應飛的臉色,生怕自己會因此被封口。
華應飛略帶生硬的咳嗽兩聲,揮手放阿圓離開,抬腳往屋裡走,阿輔識趣的沒跟上去,把獨處的時間留給二人。
阿圓手腳利索,幹活麻利,房間收拾的很乾淨,那些太醫們都是一群上了歲數的老頭子,除了治傷救人也不敢做些失禮冒犯的事。
秦不棄傷的重,又不能沾水,阿圓就用帕子細細柔柔的給她擦,擦完又換好了包紮傷口用的布料,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才出來。
昨天晚上天色太暗,就算是火把照明,視線也會受到很大程度的影響,關於秦不棄的真正傷勢如何,華應飛並沒有很清楚地感受到。
他站在床前看熟睡中秦不棄蒼白的臉色,華應邵把不敢對華應飛發的火,全都發泄在秦不棄身上,可他還要利用秦不棄,不能讓她死。
被拔掉的指甲,打碎的牙齒,還有那些被隱藏在衣服下的傷,這些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只剩下了一個個讓人觸目驚心的痕跡。
在看到這一幕之前華應飛的心裡從來沒有害怕過,哪怕當初被華榮親手從懸崖上推下去,他的心裡也只有難過沒有害怕。
可現在他是真的怕了,如果秦不棄真的死了,他要怎麼辦?
他沒辦法責怪任何人,罪魁禍首已經死了,華應邵是個惡人,也得到了他該有的結局,他的死是罪有應得。
可秦不棄呢,她不該死,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過。
秦不棄是因為他才有這些無妄之災,他為什麼要因為一兩句氣話就真的不去管她。
華應飛,你後悔死了吧。
「對不起,對不起,不該生你的氣,不該不管你,不該讓你受這麼多罪,如果你能醒來的話,我想好好跟你道歉。」
「那些話說出口都是用來騙你的,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久到我已經沒辦法承受失去你了。」
「求求你,快點醒過來吧。」
華應飛站在床前低著頭,眼前的畫面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片片的剜著他的心,他的血肉,好像那些未曾親眼目睹的痛苦,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絮絮叨叨的訴說著心裡的話語,試圖以此來減輕他的痛苦,但他其實也不知道這些話在說給誰聽,也不知道痛苦有沒有得到減輕。
他只是很難過,這份難過是梅雨季節的雨,淅淅瀝瀝的下,連綿不絕的落,會伴隨著他很久很久。
他永遠也等不到晴天了。
時隔許久再次踏上前往鑾城的路,這一次的華應飛,比起之前要改變了太多。
他不再像之前一樣,帶著事不關己高高在上的態度,皇宮這個巨大的染缸,抹去了他原本所有的色彩,把他架上高台,成為權勢的傀儡。
大軍浩浩蕩蕩的隊伍跟在後面,華應飛和華譽各自騎著一匹快馬在前,換下了一身宮裝的華譽似乎比印象里那副病弱的樣子要健康的多。
華譽自小身子弱,加上總讓皇帝不喜,她很少會走出自己的院子,沒事的時候喜歡窩在自己房間裡讀讀書,練練字打發時間。
比起華譽,其實華應飛跟華榮相處的時間要更多,他們兩個相處起來不像是一同長大的姐弟,倒更像是不太熟悉的親戚。
「這一路行軍條件艱苦,本以為二皇姐可能會吃不消,沒想到二皇姐竟然一路沒有任何抱怨,看起來要比皇弟更適應這軍中生活。」
軍隊半路安營紮寨,這還是華應飛第一次來主動找華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