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不怕死,但她不想死的這麼憋屈,抓緊填飽肚子逃跑才是要緊事,華榮讓她保護華譽的安全,她總不能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吧。
華應飛還在猶豫能不能吃的這期間裡,華譽已經架起了火堆,點起了柴火,她和曲在野的配合格外默契,等華應飛再猶豫一會,她們就已經填飽肚子走人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這裡好像確實只有他比較廢物。
「當初早勸你離開的時候你不聽,誓死守城說的信誓旦旦,現在城破了人也沒死成,逃兵還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
即便逃亡之路多艱,華譽不似原先那般體面端莊,但她的嘴上功夫依舊厲害。
依舊可以三言兩語把華應飛說的啞口無言。
「是你非要拉著我走的。」
華應飛不甘的反駁。
他明明沒做逃兵,直到城破的那一刻他還站在城牆上,發誓要和鑾城共存亡。
可華阿輔聽了華譽的命令,不由分說抓著他逃了。
「如果你想死,現在也可以回去。」
華譽頭都不抬,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憤憤不平的華應飛閉了嘴。
她們都很清楚的知道。
一旦下定決心去死的念頭被打斷,就再也拿不起來了。
「當時情況危急,為了殿下的安全考慮只能出此下策,阿輔擅自違背殿下的命令,還望殿下責罰。」
儘管很少會犯錯,但阿輔的認錯態度一直都很誠懇,而他做事的動機從來都是以華應飛的安全為先。
以至於華應飛每次都只能拿不聽他命令的阿輔沒轍,這次也一樣。
「算了,我知道你也是因為擔心,事到如今罰你也沒用。」
「當務之急是要儘快回到京城,告知父皇鑾城之事,剩下的等這件事結束後再說。」
從鑾城被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天,早在城破之時,華應飛已加派了人手,快馬加鞭往京城而去,但願能早些把城破的事上達天聽。
為了避免和叛軍正面撞上,他們這群人就一直躲在森林裡不敢出來。
回京的路有很多,但最快的那條路要走一定會和華榮的軍隊撞上,華應飛還在發愁下一步怎麼走。
華譽在一旁沉默著沒有說話,她在想要找什麼樣的理由比較合適。
到底要怎麼跟華榮解釋,她沒按照計劃來,沒讓華應飛死在鑾城,反而還帶著他逃了。
她太懦弱了,所以逃跑了。
明明早就為這一天做好了打算,可到了要真正去做的時候,她忽然就開始猶豫,開始害怕,不敢下手,所以她臨陣脫逃當了逃兵,沒有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下去。
她不敢再見華榮,害怕她的質問。
曲在野的野炊手藝很不錯,她曾經獨自一個人在森林裡生活了很多年,填飽肚子維持生命,這種最基本的要求已經不能滿足她。
所以她常常會把東西做成很獵奇,一般人難以接受的味道。
酸的,苦的,鹹的,辣的,甚至像壞掉的生麵團一樣又澀又粘人的,吃起來會讓人忍不住想吐的。
華榮曾有幸品嘗過她的手藝,一條大概還沒烤熟的烤魚,或許吧但也僅僅只有那麼一次。
反正後來華榮就再也不吃魚了。
當然,考慮到現在的情況特殊,曲在野不認為眼前這些人有足夠的精力去品嘗她精心製作的美味,所以她什麼都沒放。
謝天謝地,逃過一劫。
「你們都愣著幹嘛?去京城的路還有很遠,早點吃完早點出發吧。」
擺在眼前的泥巴蛇沒人吃,曲在野很是不理解,只好自己先動手吃了兩口,味道還行吧,時間緊迫,有點限制她發揮了。
華譽和華應飛都很猶豫,不敢下手。
只不過兩人猶豫的地方不太一樣華應飛是沒吃過這種東西不敢下口,華譽則是因為知道曲在野的手藝,畢竟當初華榮可是跟她事無巨細的講過。
所以她真的很難想像,曲在野到底能做出來什麼味道的東西給人吃。
華榮給華譽講這些事情的本意,是為了讓華譽能更好的和她身邊這些人有所接觸,萬一她要是出意外死了或者其他什麼事情,華譽可以毫無阻礙的頂替她。
「算了,休息一會就出發吧。」
眼看勸告無果,曲在野準備放棄了,反正餓不著她就行了,別人她不管。
華譽找了塊平整的石頭坐下,身上漂亮的裙裾被泥巴染髒,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樣子,那些一件件象徵公主尊貴身份的珠釵,都在逃亡的路上被她丟棄,再也找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