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的年紀,正處於叛逆期。
威利扶住額頭,越想越覺得查理是個大·麻煩。
而且是個不定時,說爆就爆的炸·彈,而他不得不捧在手心。
查理,「不起眼」的男孩。
這一刻,他的身價從六百萬瑪尼瞬間飆升至三千萬瑪尼。
威利恨莫特森。
賠錢是不可能賠錢的。
要錢沒有!
要命——他也不給!
冷靜過後的威利換了身黑色西裝,戴上一副商務眼鏡,像一個嚴肅的教導主任。
叛逆期的孩子可不好對付,成年人的威壓很重要,他要用壓倒性氣勢震懾住對方。
「只需忍受三個月。」
威利安慰自己。
他邁著自信堅定地步伐回到三零零號病房。
護工正看著查理打結的頭髮陷入回憶。
一天前。
還是絲綢一般柔順的頭髮,濃黑如墨。
在陽光下總是亮汪汪的,微光包裹著髮絲,風一吹,髮絲就輕輕起舞。
抽抽鼻子,護工鼻頭髮酸,沒人能體會他現在的心情,死灰一般地絕望。
兩年了,七百多天。
一個一米八,體重九十公斤且禿頭的壯漢,用一身力氣去保護查理的每一根頭髮。
他熟悉市面上所有的高奢護髮產品,幾乎可以倒背如流。
在護髮區挑選產品時,他從不在意別人投來異樣的目光,也不在乎總有銷售小姐提醒他應該先買生發產品,只因為他沒有頭髮可以洗護。
因為查理,一個光頭成為了頭髮護理專家。
威利一進門,目睹護工緩緩流下兩行熱淚,正捧著查理的頭髮暗自傷心。
一旁的查理,絲毫不在意地捧著一本《伯爵記》上冊,讀得津津有味。
這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
「咳。」威利咳嗽一聲,說道:「別灰心,肯定有辦法可以解決,你仔細想想。」
護工想了想,「用護髮精油、護髮素浸泡頭髮,然後用密齒梳慢慢地梳。」
看見查理放下書,豎起耳朵,威利冷哼一聲,「我,威利院長,療養院唯一的負責人,承諾你,無論你用時多久,無論你用什麼方法,只要能把頭髮梳順就行。」
剛說完,瞥見查理的臉上寫滿了不認同,威利心情大好,強調著:「今天梳不順,明天繼續,明天梳不順,後天繼續,哪怕用時一個月,也絕不剪斷!」
查理歪著頭,語氣平靜:「那開始吧。」他現在可以捧起一本書很久,手上的力氣正逐漸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