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振軒的叫囂中,邵玉銘還果真停下了腳步。
在一片模糊的剪影中,鄭振軒看到邵玉銘回過了頭,心下頓時一喜,只是這個喜悅的神情還沒有在他的臉上掛上兩秒,他就聽到邵玉銘用戲謔的語氣對他說。
「鄭先生,你是讀書人,書讀的多,就不需要我告知你什麼叫擅闖名宅了吧。不過想來也是,像爬牆頭這種事情也只有小偷小摸的人才會去做。」
邵玉銘的一句話成功的堵住了鄭振軒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進不去房門已經夠讓他生氣的了,現在還被戳破了隱秘的小心思,鄭振軒可謂是氣急敗壞,對著邵玉銘的背影就是一句低喝:「草!」
「嘭!」
回應他的是一聲大門被猛然閉合的聲音,連同那傾瀉出來的暖黃燈光也一同被關在了裡面。
天地詫然歸於寧靜。
父子倆回到屋內,站在劉波的屋子前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臉上都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邵玉銘拍拍劉召的小腦袋:「別擔心,你爸爸很堅強,他還有你要照顧不會有事的。」
想了想,他又說:「你先去洗澡睡覺吧,別玩平板了,明天還要上學,要起不來的。」
劉召還是有點不放心,想進去看看,被邵玉銘又勸說了幾句後也不再堅持。
知道自己就算進去了幫不上什麼忙,只能乖巧的點了點頭。
他轉而扭頭叮囑邵玉銘幫,讓他仔細幫忙照看好自己的爸爸,就回房間拿衣服去洗澡睡覺了。
邵玉銘站在門口先是禮貌的敲了敲門,一直等不到裡面人的回應後,就試著壓了壓門把手。
門鎖發出輕微的響動之後,門開了。
屋內沒有開燈,黑乎乎的一片。
邵玉銘的手下意識的就想往牆上的開關摸去,黑暗中傳來了劉波急慌的聲音:「別開!」
邵玉銘頓住了手,沒有再開燈,關上門,摸著黑走向了劉波的床。
窗外黑,房間中更黑,雖然順利的摸到了劉波的床,在床邊坐下了,但他也弄不清劉波現在所在的位置。
伸出手,他試探的在床上摸了摸。
很快,他的手就摸到一個軟軟滑滑的東西。
是劉波並在一起的一雙腳。
邵玉銘舒了一口氣,確定了劉波的方位也讓他安心了一些。
劉波沒有穿襪子,腳冰涼涼的,邵玉銘摸著,覺得冷,就又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摸到了要找的被子,扯過來,將劉波的一雙腳全裹住了。
正在邵玉銘思索怎麼說才能讓劉波開心一些的時候,劉波沙啞的卻聲音先一步響了起來,只不過說出的話卻讓邵玉銘聽著很是揪心。
「我是不是一個壞人?很壞的人?」
在他的「惡意」操作下,女孩終於如他的願和鄭振軒分手了。
可是他為什麼還是不開心,總覺得心臟緊繃的快要不能呼吸。
自從將簡訊發出後,劉波的情緒就陷入了深深的內耗之中。
一方面,他認為自己是對的,他成功的讓一個人女孩未來避免被深深傷害的可能。
可另一方面,他又在懷疑著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或許他只要再忍一忍,堅持每天霸占著鄭振軒的時間,女孩總有一天會發現鄭振軒腳踏兩隻船的「真面目」。
鄭振軒就算不是為了要保護他,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顏面,也會想盡辦法遮掩住出軌對象是個男人的事實。
為了降低被暴露的風險,從而主動與女孩提出分手,或者被女孩提出分手。
他只要忍忍,再忍忍……這樣,對誰的傷害都會小之又小。
可就在昨天夜裡,當他頭眼昏花的在鄭振軒的身邊醒來的那一刻,他,真的忍不了。
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沒有什麼詞能更好的表達他當時的心情了。
記憶中的鄭振軒不再是鄭振軒,現在的他也不再是他。
目的達到了,也成功的報復了,可他莫名的,心裡就是很難受。
或許就像是鄭振軒說的那樣,報復了他,就真的覺得開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