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波眼皮子抖了抖,懶得與他計較,並在心中下定了決心,明天就去把這頭亂毛給剪了。
這兩個月家裡的布置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先昏黃的電燈被邵玉銘換成了高亮的白熾燈。
暗沉發黃的牆壁也被重新粉刷了一遍,與白熾燈的交相作用下,即使是晚上,邵玉銘那個暈暈花花的眼睛,也可以很清晰的看見劉波漸漸變得紅暈暈的臉頰。
啊,真可愛!
面的味道很棒,沒一會兒劉波就連湯帶面的全都吃完了。
吃完了面,他抽了張紙擦了擦嘴,對邵玉銘說:「累了一天了,洗完澡早點睡,明天,明天……不用上班,可以不用起那麼早了。」
後半句話在劉波的嘴邊猶豫了許久也沒有直接說來,轉了話頭。
算了,反正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而且……邵玉銘也還沒有與劉召正式告別,就這麼讓邵玉銘走了,等下小傢伙知道了不還得和他生氣。
就後天吧。
等明天他將劉召接回來,給這父子倆安排一晚最後告別的時間,就讓邵玉銘邵玉銘離開。
讓邵玉銘離開雖然是一早就做好的打算,可每次只要一想起來劉波還是覺得心裡不痛快。
至於為什麼,他自私的選擇了忽略,也自私的選擇了忽略邵玉銘那不情不願的眼神。
離別是遲早的事,只不過,這次他想掌握主動權。
曠野的夜風總是刮的很大,「嗚嗚嗚」的聲音似是風笛的鳴奏,吹拍在木門上,從門縫中擠進來發出似嬰孩啼哭,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這聲音劉波聽不得,這風也吹的他頭疼。
他想,肯定是剛才洗澡的時候凍著了,頭昏腦脹的。
身體上的這點不舒服,完全可以抵消從電影院裡帶回來的那股軟綿綿的羞澀,如戀愛般的心潮澎湃,讓所有的悸動歸於平靜。
提不起精神的向邵玉銘擺了擺手,劉波就先房睡覺了。
在一起了這麼久,邵玉銘自然是看出來了劉波的不對勁,他目送著劉波進屋,捏緊了手裡的筷子。
明明感覺到劉波的病情好了很多,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感覺到劉波的情緒又開始變得很焦躁。
可他們整日都待在一起,邵玉銘實在是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那個姓鄭的又偷偷聯繫了劉波,才導致劉波又出現了病情反覆的症狀。
因此,他甚至還偷偷的查看了劉波的手機。
結果就是他多想了。
既不是鄭振軒,也沒有特別的情況發生,劉波的情緒就是這麼莫名的變得焦躁。
那就更奇怪了。
邵玉銘捧著碗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把原因歸結在了自己的身上。
既然沒有別人,那就只能是他了。
所以,他到底,又哪裡,又做了什麼,讓劉波感到了不舒服??
這一刻,邵玉銘的情緒也不免煩躁了起來。
每日用心呵護一個情緒多變的人,時不時的承受對方突來的冷臉,就算他的脾氣再好,也會有不堪負重的時候。
更何況,從心底里深刨,邵玉銘認為他真的算不上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
他只是……每當看到劉波的那張臉,在對方的每一次皺眉,每一次的冷臉的時,下意識的選擇了做一個讓對方不那麼反感,並感到舒服的方式存在。
像是帶著一個假面。
虛偽嗎,他也覺得。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識的選擇,只要劉波的那雙眼裡流露出難過,他的心就也會跟著難受。
他只是在按照對大家都好的方式偽裝著自己,扮演令大家都舒服的角色。
這演繹,他很順手,仿佛是一個天生的演員。
喜歡這種情緒,打從第一眼見到這個事物的時候,就能很大程度的明確知曉。
而劉波,就是他喜歡,與想要的東西。
雖然不是第一眼看上的,卻也是從心裡認可的。
但劉波的情緒總是反覆多變的,每當他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有點什麼變化的時候,劉波也總是會用事實告訴他。
『靠近你,只不過逗你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