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銘覺得有點煩了:「滕先生,你怎麼辦那是你的事。我現在有我的生活,也麻煩你看開點,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邵玉銘掙脫開滕子銳的束縛:「說實話,你這樣,其實挺招人煩的!」
這句話無疑是將滕子銳這段時間以來的堅持轟得粉碎,他搖搖擺擺的站不穩身體。
他們六歲相識,如今他們三十二歲,認識了整整二十六年。
二十六年……這二十六年他們幾乎沒有分開過。
邵玉銘消失的這大半年,他心如死灰,幾乎每一天都生活在絕望中,懺悔自己犯下的過錯。
他不該貪戀世界的繁華,被人蠱惑追求「人生」。
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邵玉銘給他構造的世界中,早已沒了會飛的羽翼,也失去了明辨是非的眼睛。
邵玉銘真正的從他的世界消失了,滕子銳才發現,他早已沒了自我。
之所以還好好的,是因為他相信,邵玉銘他一定還活著。
他要找到邵玉銘,他要認錯。
邵玉銘消失的這段時間,滕子銳強迫讓自己不再使性子,不再驕縱……
只要邵玉銘能夠平安回來,他什麼都能改。
短短時間他將自己錘鍊的足夠堅強,他相信,只要找回了邵玉銘,這個世上就沒有什麼事能夠再將他擊碎。
但是現在,邵玉銘把他忘了,在趕他走,在嫌他煩……
邵玉銘要為了別人,不要他了。
憑什麼!!!
他承認。
他任性,他刁蠻,這些他都可以改。
但不要他,憑什麼!!!
他明明已經改好了,他這麼忍耐著性子的尋求原諒,邵玉銘為什麼就是不肯原諒他!
滕子銳低著頭,雙眼驟然變得血紅,他口中小聲的嚀喃著一些口齒不清的話。
邵玉銘皺眉,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只聽耳邊一聲巨響。
「咔嚓——」
頭頂的上方突然炸響了一道驚雷,貫徹蒼穹。
邵玉銘抬頭,只見剛才還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異常翻騰,灰色烏雲頃刻間覆蓋滿天,驟然興起的大風險些吹得人站立不穩。
「看樣子要下大雨了,這裡的路雨天不好走,你還是趁早回吧!」邵玉銘說。
他握緊拳頭,無奈的又補充一句:「以後也別再來了,這裡,不歡迎你!」
說罷,邵玉銘轉身往回走。
今天滕子銳來的太巧,正好趕上他們製作串串的時間,糾纏的這段功夫,也不知道劉波一個人在廚房中串簽子會不會無聊。
轉而邵玉銘又臭屁的想著,他和別人聊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劉波會不會吃醋。
他好像還沒有見到劉波為他吃過醋呢!
這麼想著,邵玉銘就暗自在腦子裡勾勒劉波吃醋時臉上可能會變化的表情。
耷拉著的眼皮,鼓起的腮幫子,和故作沒事人一樣的一臉無所謂表情。
還有可能會像劉召一樣撅起的小嘴巴……
想到這些,邵玉銘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放慢腳步走到廚房門口,往裡一看。
裡面的人果然如他所想,坐在小矮凳子上,整個人窩成一團。
手上串簽字的動作雖然很麻利,但動作看起來就很是「氣鼓鼓」的。
莫名的可愛!
「老婆,我回來了。」邵玉銘好心情的叫喚。
窩在小凳子上的人聞聲抬起臉,滿臉的不高興,他甩子手裡的簽子,張口就開始數落:「怎麼才回來,我都快串完了!」
邵玉銘咧嘴就笑,乖乖認錯:「老婆我錯了,你別生氣……」
但他話沒說完,忽然就見劉波變了臉色。
身後傳來細微的動靜,邵玉銘正想轉頭,腦袋上方突然就一聲悶響,緊接著轟鳴聲響徹大腦。
他反應慢半拍的才感覺到腦袋上傳來的疼痛。
「邵玉銘!」
不太真切的聲音傳進耳朵里,邵玉銘感覺自己好像是聽到了劉波在叫他的名字。
腦袋暈乎乎的,他想睡覺。
手撐在門框上,邵玉銘晃悠悠的轉身,他想看看到底是誰打了他。
「咔嚓——」又是一道驚雷貫徹雲霄,樹根狀的白色閃電遲鈍的閃現在穹頂,點亮灰白的天空。
目之所及,一雙圓圓的眼睛在眼前晃悠,眸中水光閃閃。
正是晃出三個重影的滕子銳。
「你……」
邵玉銘剛想說話,強烈的噁心感襲來,讓他不得不止住話頭,張嘴欲嘔。
邵玉銘閉緊眼睛想等這陣難受過去,思緒恍惚間,耳邊卻傳來了滕子銳猙獰的嚀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