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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大校抬起手,示意陳團長不必再說。

他走上前去,抬頭看著高槓上繼續腹部繞槓的男人。

「任重。」

「到!」

大校的聲音十分和緩,調值不高、語速不快,在軍人里算得上是慢條斯理的了。

「明明是回來養傷的,怎麼不好好臥床,跑來這大太陽底下繞槓了?」大校的語氣很親切,像是在跟家中的小輩說話。

任重在腹部繞槓的間隙說:「團長讓我結婚,我不結。團長讓我繞一萬個。」

「老陳,這就是你方法欠妥了。小任是剛立了二等功帶傷回來的,再怎麼也不能這麼折騰傷員啊。」

打完陳團長五十大板,剩下的五十大板該打任重了。

大校接著說:「結婚,是你要履行的法定義務。如果嚴格遵照《婚姻強制匹配方法》,十六歲以上的Omega只要腺體成熟就要參與大數據系統強制匹配結婚,這個婚你早就該結了。」

「我是軍人,有任務在身,延遲結婚申請也批了。」任重的語氣也不算沖,人家跟他玩兒「禮貌」的那一套,他也那麼回敬。

說完,他繼續繞槓。

「小任,你都二十六了,延遲申請早就超限了。」大校很有耐心。

任重停下,手臂微微發顫,他撐到現在體力已經接近極限了。但他還是抓緊了單槓不鬆手,咬著牙說:「那就再提交新申請,我還能為國家執行任務。」

「你當然可以繼續為國家奉獻。」大校順著他的話頭說下去,「但你也要為自己考慮啊。老大不小的,還受了傷,是該有個人照顧你了。」

不承想,任重居然完全不領情。

「不需要。我的私人生活,與上級無關。」

陳團長哪裡能慣著他對大校出言不遜?當即指著他的鼻子罵出來,「任重,你少給我強詞奪理、胡攪蠻纏!」

而任重的應對方法也非常直接。

他繼續繞槓,讓陳團長看不清他鼻子在哪兒,指都指不准。

「你奶奶個腿兒!」

陳團長這個暴脾氣哪裡忍得了?當場,就想把這個還敢翻花樣的小子給撅了。

「老陳。」大校按住了暴怒的陳團長。

他嘆了口氣,「小任,我理解你的心情。你還想繼續為國效力,也擔心自己適應不了軍營之外的生活,還不想結婚生孩子。但是你也得理解我們啊!」

任重驟然停下,從高處看著兩位長官。

「小任,你的延遲申請已經交了三次了。為了讓你的申請能批下來,十年來老陳拖著他的假腿一遍一遍地給你找人疏通關係,為你頂了多少壓力?你忍心他因為你被處分?」

馬上就是升銜遞交材料和申請的時候了。

任重不結婚,屬於重大違規記錄。履歷上的這個紅燈,不僅會卡著他自己升不了上尉正營,陳團長也會因為「御下不嚴」晉升無望,還可能遭到上級處分。

大校語重心長地勸道:「小任,我知道這有點道德綁架。但這事兒你擰不過法律規定啊!你是我跟老陳帶出來的兵,我們怎麼捨得你走?可你再不結婚,軍籍都留不住了!」

聽到這裡,任重停下了繞槓。

他換了姿勢,膝蓋勾在槓上,大小腿肌肉夾緊,讓自己整個人倒吊著。

彷佛這樣血液就能流進腦子裡促進思考。

大校見此就知道他是心疼陳團長了。

任重很重感情,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陳團長提拔他多年,是恩師也是摯友,是在戰場上過命的交情。他向來是願意為了戰友犧牲自己,肯吃苦、肯擔責任的。

他捨不得老陳為國家丟了一條腿,到頭來連個銜都升不了,退了之後連個保障都沒有。

大校乘勝追擊。

「我們軍人的天職是聽從上級命令,保衛國家、人民的安全。結婚是強制性的、必須履行的義務,你逃不了的。」

任重沉默不語,雙手疊在腦後,板著臉。

「小任你放心。我們兩個老家夥都不會害你。」大校看他幾乎像是看兒子,「我知道你膽子大,什麼你都不怕。可我們怕啊!萬一你遇人不淑,我上哪兒找那麼好的兵?」

他緊緊地抿著嘴唇。

大校卻看出來形勢已定,小任就差一點就要被拿下了。

「分配系統管理處那邊我們給你疏通關係。你立過大功,肯定會給你優待,根正苗紅的好Alpha任你選。回頭好好把問卷填了,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和老陳盡全力滿足你,成嗎?」

一分鐘後,任重從槓上下來了,他腳剛做完手術站不住,幾乎是摔下來的。

「好孩子,趕緊回去休息。傷要好好養,可不能年紀輕輕就落下病根。」大校直接叫人上擔架,把任重抬走。

任重旋身滾上擔架,嘴裡嘟嘟囔囔,「一會老大不小,一會兒又年紀輕輕。我到底是『老』還是『小』。」

「哎呀。」大校無奈,「你這小子,嘴上不饒人啊!」

看著躺在擔架離開的任重,大校嘆了口氣。

「老陳,你也是,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穩重點。小任那個脾氣就是吃軟不吃硬,你還非要跟他對著來。他剛做完手術,兩隻腳踝軟骨都拆了,走路都得重新學,你也捨得讓他繞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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