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錯過了這次面談,兩個人的文件上都會留下相當不好看的一筆。米瞳向來是乖順聽話的性子,上面要往東她不敢往西。尚力維總有一天要重新找工作,不能讓這個耽誤了。
這個面談,她們非去不可。
「下一個工作日,那不就是後天了嗎?」米瞳翻開手機查看APP裡面的通知,「三日內體檢報告……體檢中心周日休息,咱們只能今天去了。」
尚力維的拇指「嗒嗒」劃在手機顯示屏上,「我看一眼體檢中心在線預約程序……今天還剩下幾個空位能約上,只不過咱們得趕緊走,到那兒四十分鐘車程。」
「可是今天是荔荔第一次去上花滑課,跟老師都約好了,這個節骨眼取消實在是不太好啊。」米瞳面露難色,「好歹是芭蕾舞老師介紹的花滑教練,這樣兩邊都就得罪了。」
她們倆一唱一和,同時扭頭看向了大閒人一個的任重。
任重的眼睛掃過她們兩個的臉,他又懂了,「行,地址發給我吧,我帶她去。」
「耶!」米荔樂得蹦高。
……
滑冰場。
在夏天裡還跑過來練滑冰的人比想像中的還要多。碩大的冰場中,外圈是練速滑的小孩,一圈接著一圈地跑圈;裡面是練花滑的小孩,一圈接著一圈地轉圈。
「前段時間不是說在學芭蕾麼,怎麼又跑來學花樣滑冰了?」任重問。
米荔自己拎著小包和冰鞋,還專門為了任重減慢了前進速度。
「其實是芭蕾老師嫌棄我條件不好。她說現在芭蕾越來越重外開和身體比例了,練了一段時間看我太不行,但又不好直接拒絕,就把我打包給花樣滑冰老師了。」
反正她才不到八歲,這個年紀學什麼都不算晚。
「任叔叔,你看那個拿杆子的,還有,球門前穿鎧甲的那個好霸氣!」米荔興沖沖地跑到了另一片冰場,跳起來看場子裡訓練的小孩。
任重走過去一看,說「那不是鎧甲,就是護具,她們在練冰球。」
「我想練這個。」米荔眼睛亮亮的,她剛剛看到練花滑的小孩轉圈圈都沒這麼興奮。
任重無奈道:「你想學是一碼事,你媽媽想讓你學的又是另一碼事。今天先跟約好的教練學吧。」
他帶著米荔回到花滑的冰場,見到了今天的教練。
「您好,我姓沈,叫我沈教練就好。」教練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Omega男性,面容略顯疲態,但能看出來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
任重總覺得他好像在哪裡見到過這個人,某種熟悉感縈繞在他的心頭。
教練很和藹、很有耐心,細緻地教米荔如何穿冰鞋、講解上冰的各種注意事項。
「學滑冰要先學會如何摔倒。在摔倒的時候盡最大可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別人,不要受傷……」
沈教練帶著米荔在冰場邊緣練了一會兒摔跤。米荔很快無師自通地在冰面上滑了起來,畫葫蘆和墊步也是一教就會,動作有樣學樣相當標準。
岸上的任重就遠遠地看著他們在冰上的身影。他的目光鎖定在沈教練胸前的工作牌上。
「沈衡臣」。
這個名字給他的感覺太熟悉了,一定在哪裡見過。
任重轉了好一會兒腦筋,終於想起來這個名字在哪兒看見過了。
在章清遠的照片集裡,有一張照片是他初中畢業時全班同學簽過名的校服。那件校服心口的位置簽的名字正是「沈衡臣」。
在同學的集體合照里,他們兩個也總是湊的最近。直到後期沈衡臣因為結婚懷孕,他才在章清遠的合照里消失。
任重好歹是在軍部待過的,該有的偵查能力和記憶力總會發揮些作用。
他忽然想起了章清遠激情勸說他加入KFM的那一天用來說服他的小作文。
初高中時期的Omega同學,原來是花樣滑冰運動員,匹配結婚退役後生了三個孩子,被丈夫強//奸、虐待,流著血倒在半路上被多年後重逢的章清遠送去醫院搶救……
說的,應該就是沈教練。
倒不是任重腦子往歪了想,而是種種線索都指向一個很清晰的事實。
這位沈教練曾經是章清遠的白月光,甚至是章決定加入KFM的主要動力。
任重莫名地感到了一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