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斐然抿了抿唇，突然很想去追問孟文正，希望能跟他求證，但這只是想想，他開不了這個口。
他頓了頓，把毛巾還給了顧隨安，「謝謝顧老師。」
顧隨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接了過來：「去吹頭髮。」
溫斐然一向對顧隨安言聽計從，恨不得他多跟自己說幾句，小幅度地點點頭。
溫斐然離開了，顧隨安房間的門還開著，孟文正坐立不安，像是不小心窺見了了不得的事，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清空自己的記憶。
又過了五分鐘，所有人都走了出來，鄒煜星興奮得像是去郊遊的小學生，一手拿著顏色嬌嫩的黃色塑料鏟，另一隻手高高舉起，「出發！！」
起得太早，除了興奮的鄒煜星，其他人都像是被妖怪吸光了精氣，人雖然是清醒的，但十分呆滯，眼神也沒有聚焦。
此時已經退潮，腳下是被海水浸濕顏色偏深的沙灘，有點像是踩在實地上，需要用鏟子才能挖下一個小洞。
鄒煜星做過功課，給他們發工具，說道：「著重注意有小孔的地方，一鏟子下去，大概率會有收穫。」
溫斐然被海風一吹，終於精神了。
這世界上有兩件事情讓他難以拒絕，一件是采蘑菇，另一件就是趕海了。
溫斐然情緒內斂，但興奮程度不亞於鄒煜星，一隻手提著小桶，另一隻手拿著鏟子，腰從來就沒有直起過來，一直在沙灘上奮戰。
他的運氣足夠好，讓他撿到了一顆海星。
這是溫斐然第一次親手在沙灘上撿的活的海星，興奮極了，也不管旁邊是誰，立刻提起來跟他分享，「你看……」
但十分不巧站在他旁邊的人是褚承平，褚承平半垂著眼，不帶任何情緒，冷冷地瞥著他，像是有一盆涼水從頭澆下，那點興奮的情緒瞬間熄滅了。
氣氛變得尷尬。溫斐然乾巴巴地笑了一下，自我反省。
作為一個成年男人，因為這種小事興奮確實太幼稚了。
溫斐然咳了兩聲，感覺褚承平的臉色很臭，強制他來參加這種幼稚的活動，也不怪他心情不好。
兩人面面相覷，褚承平不知為何一直看著他，仿佛他不說話，就不會先一步離開。
溫斐然這個i人只能被逼做e，「你是不是不喜歡趕海？」
褚承平沒有說話，依舊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他。
溫斐然只能自顧自地說下去，「要不這樣吧，我去跟煜星說一聲，你先回去休息吧。」
褚承平這次總算開口了，「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