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先離開的是溫斐然，如今得到了回應，他倒是不動了，微微低著頭，纖長的睫毛落下淡淡的陰影，表情沉靜又美好。
顧隨安沒有開口催促，耐心地等他整理好情緒。
過了幾秒，溫斐然抬起頭，表情無比的鄭重：「可以。」
他沒有給出正面的回應，但是認真喜歡顧隨安的，不想就這樣不清不白，一直吊著他。
溫斐然的勇敢只維持了一秒，耳尖肉眼可見的紅了，眼底也水光瀲灩，再開口時聲音發著細細的顫，「我是說……」
顧隨安打斷他：「聽到了。」
眼神依舊溫柔，像是一片汪洋大海，能夠承接著他所有的一切：「我會好好追你的。」
「……」
車內一片安靜，溫斐然耳邊卻響起了什麼斷掉的聲音，他來不及細究，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整個人都炸毛了，用最快的速度打開車門，逃似的離開了，只是倉皇地背對著顧隨安擺了擺手。
破舊的小區沒有電梯，溫斐然一口氣爬上了三樓，累得氣喘吁吁，目光透過一片黑暗，落在了靠在車門上，溫柔注視著他的顧隨安。
從顧隨安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但溫斐然卻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溫斐然手一軟，心中湧出一種難言的渴望，但門已經開了，也意味著今晚就此結束。
但他不想畫上這樣一個句號。
幾秒鐘後門開了，溫斐然擔心顧隨安已經離開了，仿佛身後有一隻手在推他，三步並作兩步，幾乎是跳下了台階。
因為速度太快，控制不住身形，當他跨過最後一道台階時，身體踉蹌了一下，下意識伸出手去扶貼著滿小GG，髒到發灰的牆面。
但他只碰到一片溫熱，帶著肌膚的紋理，骨節堅硬，充滿力量。
溫斐然心頭一動，抬起頭看到了顧隨安突出的喉結和線條利落的下頜線。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住。
顧隨安另一隻手托著他的腰，幫他穩住身形後紳士地收回，但握著溫斐然手的那隻手，久久沒有動作。
溫斐然感受到顧隨安獨有的體溫和氣息，近到可以一根根數清他的睫毛，心底泛起饜足和踏實。
他清楚地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屬於他的了
他嘴角不自覺地勾起，拋掉了毫無價值的矜持，眼神亮晶晶地看著顧隨安，「這是燙傷膏，你回去好好塗，後天早上見面的時候我要檢查。」
溫斐然從口袋裡拿出了燙傷膏，顧隨安鄭重地接了過去，並保證：「我會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