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被旁边的崽抢先了一步。
顾元昭腾一下从小马扎上站起来，像只小炮弹，极有气势。双手叉腰，杏眼睁圆凌厉地扫视了一圈场内，朝着人多的地方大声怒吼：“诸位静一下！这里卖莼菜！！！”
沈与禾被震得话语猝不及防吞了回去，一口气没收住剧烈咳嗽起来。
咳得脸都红了。
虽然崽的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中二社牛，让人脚趾抠地，但此时此刻做出了沈与禾没勇气做出事的昭昭，在沈与禾眼里简直天神下凡，英勇无比！
沈与禾眼含热泪，心中狂赞昭昭，恨不得现场给崽来一个“你是我的神”。然而他是社恐，做不成这么尴尬社牛的事，只是拿那种敬畏赞叹的目光看崽，饱含热切，还给崽竖了个大拇指。
怒吼了好几遍卖菜的顾元昭意犹未尽舔舔嘴巴，一回头瞅见了青年的崇敬目光。
顾元昭：？
……虽然不知道沈与禾为何这样看他，但他顾元昭就是这样优秀，值得所有人崇拜！
顾元昭一挺胸膛，自如地收下了沈与禾的称赞。
或许是刚刚顾元昭吼的声音足够大，平地惊雷，盖过了旁边堪比大喇叭的卖菜大嫂。又可能是他小孩子奶声奶气的音调比较突出，引起了众人的好奇，想看看是哪家的可爱崽在揽客。距离不远来买菜的人都不由得看向了这个不起眼的莼菜小摊，一时之间，数道目光齐齐汇聚。
沈与禾还是不适应这样处在焦点中心，但刚刚昭昭已经给他开了个好头，他若是再泄气犹豫下去白白浪费掉这个机会，可真就太可恶了。
于是沈与禾咬咬牙开口宣传：“都是上午才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莼菜！”
顾元昭在旁边抱着胳膊，也跟着冷酷帮腔：“没错，新鲜的！”
开口之前相当有心理压力，开口之后，声音混在周围摊贩的热闹吆喝声里，被包裹，被同化，好像一下子融入了进去似的。渐渐的，沈与禾的声音由一开始的僵硬，到后面慢慢变得圆润平缓，跟着周围摊贩起起伏伏。
其中转变，沈与禾自己也很惊讶。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没做之前觉得害怕觉得沮丧觉得不可战胜，真正逼自己一把下定决心做了之后习惯了反倒觉得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