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陳莽倒是活下來了,隱姓埋名躲了多年。後來衛聽瀾出走澧京,在邊境逮著了陳莽,親手挖了他的心肝餵豺狗。
要不是這一世時機不當,他重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陳莽千刀萬剮。
現在就這麼死了,算是便宜他了。
衛聽瀾掩下那些暴戾喋血的隱秘衝動,不動聲色地烤著火。
高邈看著他雲淡風輕的神情,忽然覺得短短几日裡,這個十幾歲的小崽子長成了他看不透的樣子。
高邈想著,微微坐正了身體:「你有事瞞著我。」
衛聽瀾面不改色:「從何說起?」
高邈看著他的眼睛:「你知道陳莽是細作,知道馬被下了藥,知道圖南山有埋伏。不僅如此,你提前與我換了馬匹和盔甲,不許我擋刀劍,還一眼便看出箭上有毒。」
衛聽瀾默不作聲。
「你對那些刺客的路數很熟悉,對不對?」
衛聽瀾突兀地笑了一聲:「你在懷疑我?」
「你放什麼狗屁!」高邈自遇刺時起心裡憋的那股火徹底按不住了,「你分明對局勢了如指掌,有什麼事不能提前同我說?我還當你是兵行奇招、掩人耳目,結果你早計劃好了要拿自己當靶子!明知危險還自個兒莽上去,讓我在後看著,我高邈需要你一個毛頭小子來護?」
衛聽瀾不理他,從懷裡摸出一個凍得梆硬的餅子,咔吧咔吧地嚼著。
高邈看著他油鹽不進的樣子就想起身打人。
衛聽瀾瞥見他因為受傷動彈不得、只能虛張聲勢的凶樣,太久沒見了,實在有些親切。
他把餅掰成兩半,懸在炭火上烤,心情極好地說:「你別生氣啊,傷口裂了待會兒還要人方大夫給你重新包。來,這餅子分你一半。」
「你吃個屁你吃!」高邈虎著臉,用沒傷的那隻胳膊搶了他的乾糧,「死皮賴臉!」
衛聽瀾撩起眼皮:「我說真的,那些都是我做夢夢見的。你信嗎?」
高邈翻了個白眼:「你不說拉倒,少拿老子當三歲小孩兒糊弄。歇夠了沒?歇夠了你現在就去把追影給我找回來!」
「我找著了啊。」
「哪兒呢?」
「送人了。」
「你說什麼玩意兒?」高邈指著他,「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