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味。
腐爛的、老朽的,令人不安的氣味……隨著狼的感知越來越敏感,隨著基因異化完成了原生種的轉變,那種氣味便變得前所未有的濃烈刺鼻,年輕的頭狼總是會下意識地牴觸老家的環境,寧願在軍隊裡無所事事的耗上一天,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待一個小時。
可他又是唯一的頭狼,於是祖宅的一切又自發自覺地遵循他的意願,按著他的心意修改著自己的輪廓,完全沒有給他留下半點委婉拒絕的餘地。
在阿德拉的記憶里,這裡總是擺放著熱烈盛放的花朵,日日辛勤更換,花朵新鮮馥郁的香氣與舊物衰老的氣味融為一體,形成老宅內部一種特有的渾濁又混亂的味道。
他厭惡它。
但也必須要接受它。
阿德拉的腳步聲沒入走廊的絨毯,這條路的盡頭他走過千萬遍,越往前走,花的氣味便愈發稀薄而寡淡,那種沉重而衰朽的氣味逐漸占據了一切,令人窒息般的壓抑。
年輕的頭狼微微垂眼,慢慢推開了那扇半掩的雕花大門。
「祖父。」他輕聲喚著,看著老宅書房裡端坐著的老人,斯考特站在他的旁邊,瞧著溫順而恭敬,聽見兄長的聲音時他也跟著覷了一眼,只是那神情似笑非笑,也有些意味不明。
阿德拉與他目光對視一瞬,便慢慢收回了視線。
「你和柳德米拉聊了一會,有什麼特別急著要聊的事情麼?」老人鬚髮皆白,坐姿筆挺,儀態端正到仿佛隨時都可以被油畫記錄一樣的完美刻板,他聲音聽著也是一種狀若溫和的冷淡,那雙眼慢慢抬起看了過來,內里並無半點溫情,有的僅僅是漠然的審視。
「我想要她幫我找一個人。」阿德拉輕聲道。 「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我想要娶她為妻。」
「也就是說,一個女人。」老人平靜地點點頭,聲音起伏並未有半點變化,「你為了一個女人,浪費了一次機會,甚至算是讓柳德米拉抓住了一次你的把柄。」
阿德拉垂下目光,默不作聲。
「女人哪裡都有的,阿德拉。」老人並未對此做出過多評價,只沉聲吩咐,「這樣的女人最後都只會成為你的弱點,也會成為狼群的弱點,不要挑這個了,你換一個選吧。」
他的態度太過隨意,並未注意到身邊站著的看似恭順的年輕人目光隨之垂下一瞬,又若無其事地轉開,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阿德拉看見了,但他沒有說話。
「……您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麼?」對於祖父的要求,阿德拉並未點頭,只神色平靜的反問,「如果您只是為了單獨提醒一句我的婚事,那我先告辭了。」
「站住。」老人沉聲叫住了他。
他們的祖父終於稍微皺起了眉頭,臉上的褶皺堆在一起,像是老派的油畫上那些堆疊的變色油污,早已融化成了畫卷的一部分,「這次不是為了你的婚事,是為了你弟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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