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著蘭馨笑笑,將剛剛從冰箱裡拿出的冰鎮啤酒放到桌子上,啤酒瓶的外壁上因為突然的回溫泛著水珠。
隨後,女人將蘭馨座位前的食物往裡推了推,「一起吧。」
姜子平的身體下意識僵直了一下,原本大大咧咧翹起的二郎腿在蘭馨落座的那一刻放了下來,身子也下意識向牆邊靠了靠。
倒是有些邊界感。
隨後,蘭馨看向對面的女人,她讓她想起周研。
莫名給她一種安全感。
女人似乎是注意到了蘭馨的視線,抬頭對著蘭馨笑了笑,主動聊了起來。
說話間,她身旁男孩的視線一直在女人身上,以蘭馨多年的直覺,這兩人關係不一般。
姜子平有一搭沒一搭的同蘭馨交談了幾句,話語間蘭馨能感受到。
這男人又一次沒認出她。
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長得太過沒有特點,幾年前的事姜子平想不起來也就算了,前兩天剛剛發生過的事他居然也不記得。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姜子平上次是以考官的身份和自己見面的,為了避嫌,這次才故意裝作不認識?
聊著聊著,幾個人便熟絡了起來,蘭馨喝了幾杯酒,看著姜子平和面前的女人紛紛醉倒了。
蘭馨是個酒鬼,外公總是喜歡喝兩口,喝的時候想讓人陪就會給她倒上。
久而久之她的酒量也見長,從前一直聽說北方人的酒量都是以噸為單位。
這兩個人也是打破了蘭馨一開始的刻板印象。
回家過年以前,蘭馨在紀念品店買了一個小玻璃瓶,接了些霽封的雪帶回了滄沅,放到了周研的墓前。
她撿起上次來時帶的如今已經枯萎的花換上新的,算一算她已經離開自己七年了。
2016年——
滄沅的夏天難得的燥熱,空氣中的潮濕在一瞬間衝進人的肌膚和整個毛孔。
雖然陽光下熱得身體發燙,但教室里空調的溫度卻冷得有些許窒息。
今天午休時的空調比平時開的冷一點,蘭馨似乎做了很長的夢。
比噩夢更可怕的,是夢見她從前經歷過的痛苦,很多事即使過去了多少年,看起來已經忘記了,卻還是能在夢裡記起。
那些在大山里被百般折磨的記憶。
「你怎麼這麼冷?」周研坐在蘭馨身邊,輕輕用手揉搓著蘭馨的手心,試圖將她冰冷的身體捂熱。
見蘭馨沒什麼反應,周研想要脫下校服蓋在她身上,卻被蘭馨伸手制止了。
「教室太冷了。」蘭馨抬頭看了一眼正對著自己上方的掛鍾,「還有三十分鐘,陪我下樓曬曬太陽吧。」
「好,中午沒吃飽,我剛想買個烤腸吃。」
周研和蘭馨坐在操場上,炙熱的太陽直射在兩個女孩身上,周研拿著烤腸還冒著熱氣,她將烤腸遞給蘭馨,想著給她吃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