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馳還打算說什麼,他身旁站著的一個警察有些看不下去,直接趁他不注意拉著他的手摁像一旁的印泥。
一個中間空白外邊緣清晰的鮮紅指紋印在雪白的審訊單上。
刺進了周馳的神經,也刺進了蘭馨的眼睛裡。
那個狂風四起的夜晚,客廳里的那聲巨響,以及那個碎裂的花瓶碎片,始作俑者並不是窗外的那場大風。
而是來找蘭馨的周研。
那天她確實和她媽吵了架。
法國男人確實回了法國,不過是因為和她媽分了手。
那女人一生都在依靠男人,失去男人的每分每秒都尋死覓活,懇求周研能行行好在家陪她度過失戀後最難熬的幾天。
第無數次決定相信那個女人,拋下蘭馨和她度過假期前最後幾天二人世界的周研,對著菜譜笨拙地給她媽做了幾個菜。
等回來的卻是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和從酒吧里把她撿回來的那個男人。
周研本來懶得管她媽做的那些破事,將已經做好的飯菜罩住準備去睡覺,沒想到被男人堵在門口。
不過那男人也喝了些酒,似醉非醉身體軟綿綿的,周研輕易就從他手上逃脫了。
後來她到了蘭家,聽見了蘭馨和蘭茂學的那段對話,她知道周馳的指紋曾經因為燙傷被磨損了一塊,她也剛剛和蘭馨懷疑過周馳是不是方曉靜事件的主謀。
所有的一切蘭馨的想得很明白,可她卻就是搞不清楚,周研為什麼會去一個人找周馳。
在早就清楚她並不簡單,明白他可能是個殺人犯的前提下。
「我沒殺方曉靜。」兩天後,對比完指紋信息的警方再次將周馳請到審訊室,說是請,其實是在他打算和那個「女朋友」坐上跨國航班的前一秒。
儘管在他上一次踏出警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已經堅信他同這兩起事件完全相關,並且派人暗中跟隨。
之所以在最後一秒抓住他,不過是想讓他享受一次即將逃脫的快感。
再被壓入地獄的絕望。
「我那天確實在方曉靜別墅里,煙是我抽的,火不是我放的。」周馳喉嚨幹了干,不知道什麼字眼激起了他的某種愛好,「有煙嗎?想抽一根。」
兩個男警察互相看了一眼,摸著兜里的煙遞給周馳,想著反正估計也是他這輩子最後幾根了。
沒想到周馳叼進嘴裡的時候露出了幾分嫌棄,「太low了,抽點好的。」
給犯人煙,被犯人罵,上班真他爹的煩。